他一連兩句關切的話,讓席聞知露出一絲笑意,溫聲道:“放心,我沒事。”
他的身體現在不難受,隻是永遠好不了了而已。
賀堯也無需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動,因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不至于太過虧心罷了。
就當是補償吧。
後面賀堯給他說了自己的打算,計劃将這些東西捐贈出去,席聞知沒有意見,尊重他的選擇。
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賀堯帶着從賀善文那裡取回的東西先回了學校,隔天才拿去約好的保管方那邊寄存,因為都是貴重物品,其中還有高額保險賠付的單據要簽字。
在後續中,賀堯聯系了博物館表明了有意捐贈的想法,走完捐贈程序花了一些時間,其中關于那副名家真迹在鑒定中被外公的舊友認出。
對方以為他不知道名畫的價值,再三強調了這幅畫的價值。賀堯明悟他的好意,向對方解釋自己學的專業是油畫,自己對國畫并不精通,畫在自己手裡無人欣賞,也無處保存,不如捐給博物館展出,讓更多人能夠看到。
也是這時候,賀堯回過頭看,才發現自己從未有一個歸屬的家。
想到已逝的母親,賀堯回了趟外公的家。外公的家在H市下面一個小鎮,打車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賀堯打了輛車,回到了這裡。
久無人居住的老房子毫無人氣,一進屋撲面而來的灰塵與腐朽的味道引得人鼻腔發癢,賀堯捂着口鼻咳了幾聲。
放下背包,找到燈的開關,房子仍通電,隻是燈因為老舊,不甚明亮。
賀堯很少回到這裡,通常是直接去到墓地祭拜已逝的兩位老人和母親。
他對這間房子也沒有歸屬感,從有記憶起,為了方便他的上學和母親的工作,他自小就和母親居住在租的小區房裡,那更靠近市區。在這裡的記憶隻有還很小,外公還活着的時候偶爾回來。
那會太小,記憶已經模糊,自從母親離世後他已經沒有家了。
賀堯請來家政把房子打掃了一遍,在這間房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去了墓地祭拜。
李溪音的墓碑和父母的比鄰,這是特意遷過一次的。賀堯帶了鮮花和茶,李溪音愛喝茶,記憶中外公外婆也愛喝,隻是到了他卻沒這個愛好,許是沒遺傳到吧。
至于賀善文愛喝茶那是裝的,他是泥腿子,有幾分能力,到了這個年紀有了身份地位後就愛上附庸風雅了。
可能是遺傳了他吧,賀堯心想,這并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心裡有些遺憾。
墓碑上的人像仍保持着年輕的模樣,看上去仿佛是賀堯的姐姐,她的年齡永遠停留在了按下快門的那一刻。
賀堯在墓前燒了紙錢倒了茶,和母親說着話。
“媽媽,我申請了您的母校,明年,就能去看您看過的風景了。”
“我還從賀善文那拿回了外公的遺物,隻不過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和愛好,隻能捐了,讓更多外公的同好看到。”
“媽媽……”
賀堯在墓地待了一下午就打算回去了,晚上陳鑫邀請了他們宿舍的人到租的房子一起暖居聚餐。
“還有媽媽,我要訂婚了。”
“下次過來,有機會的話,帶他來看你們。”
“再見。”
因為是搬進新家的第一天,賀堯早幾天已經在網上買了掃地機器人作為暖居的禮物,他回學校放好東西,去快遞站取了快遞順帶買了些水果過去,到的時候發現許兼雲早已到了,隻差耿盧還沒來。
聽說是去接朋友了,陳鑫說他提前說過今天會多帶個朋友過來。
掃地機器人受到了喬喬的喜愛,因為她和陳鑫都不喜歡做家務。喬喬當場就拆了禮物,把掃地機器人放了出來。
“我和喬喬打算養隻狗。”陳鑫在開放式廚房裡洗菜,回過頭來征詢他們的意見。
“還沒決定好養什麼,你們覺得是金毛好還是阿拉斯加?”
“到時候我不在這邊,喬喬一個人住,養隻狗放心點。”
許兼雲蹲在垃圾桶邊上剝蒜,聞言擡起頭問喬喬:“喬喬喜歡什麼?”
喬喬道:“我也在糾結呢。”
“有盤子嗎?我洗些水果給大家吃。”賀堯問道。
陳鑫從櫥櫃取了個盤子出來給他,順便問道:“賀堯你呢?有建議嗎?”
賀堯道:“你們沒想過阿拉斯加是禁養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