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藥的作用誰也無法保證是百分百安全可靠的,研究團隊已經盡一切辦法把後果控制在可控範圍内,但仍沒有預料到會讓席聞知陷入昏迷狀态。
昏迷狀态中的Omega信息肆意釋放,同樣的精神力陷入完全混亂的狀态,測試的機器刺耳的鳴叫,研究院的Alpha和Omega同樣要避其鋒芒,一靠近就會感到頭痛欲裂,讓他們切身體驗了一回精神力紊亂對神經造成的痛苦刺激。
精神力的源頭,陷入混亂的Omega的身體已經因為精神力紊亂帶來的痛苦超過自身阈值進入自我保護陷入昏迷。信息素抑制劑、精神力抑制劑用了人體能承受的最大的量,Omega的精神力仍在突破最高峰值,直到超出儀器最大監測範圍。
通知徐文瑩來的時候,張教授作為除陳老之外的團隊核心人物,仿佛古時候跪在殿前無能為力的太醫,等着太後宣判死刑。
如果不是陳老安撫,張教授恐怖已經回家種地了。
不過好在,在經曆了一天一夜的監測治療下,Omega的精神力開始回落,隻要Omega順利醒過來,這将是新的突破。
面對妻子打來抱怨他過年也無法回家團聚的電話,張教授非但沒有埋怨上頭施壓的老闆,還在看到Omega逐漸平穩的精神力數據後喜笑顔開道:“老婆,你不是想換車嗎?可以去挑了。”
新藥的效果沒有辜負他把研究院當成了第二個家常駐的努力,席總在精神力回落到正常數值後的第四個小時醒來了。
席總的蘇醒,所有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研究院外新年的熱鬧氣氛感染了大家,一改昨日的愁容滿面,同事見面也能笑着說上一句新年快樂。
即使過年不能回家,大家也沒有一絲怨言,因為以席總的大方,獎勵一定不會少。
陳老走進來,張教授和其他幾位教授跟在他身後也跟着進來圍着病床站了半圈。
陳老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笑呵呵問:“感覺怎麼樣?”
席聞知點點頭,緩慢而沙啞地回道:“還好。
張教授看他枕頭歪了,走到床頭的位置幫他調整好枕頭,問道:“頭還疼嗎?”
回答他的是虛弱的一聲“嗯”。
張教授道:“再觀察觀察,現在精神力是已經正常了,還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嗎?”
席聞知沒有回答,他這會剛醒過來,隻覺得頭疼,其他問題暫時沒有發現。
單從他面色憔悴,雙唇因為脫水而泛白起皮,聲音也虛弱無力上看來,看着像情況不好的樣子,不過他們都知道,經過這一遭,情況會越來越好。
張教授照例問了些常規問題,記錄好後,遞給陳老過目,陳老看了一遍合上本子道:“好好休息,恢複好了後,我們做個信息素幹擾實驗,就知道這次的成果了。”
席聞知看了眼病房内的其他人,道:“辛苦了。”
陳老又道:“你醒來這件事,我已經告訴你母親了,她今晚不方便過來看你。”
席聞知表示沒關系,陳老看着他,仿佛看的是自己的孩子一般,露出個慈祥的笑容,隻是後面說的話卻帶了點看好戲的味道。
他說:“明天有人會來看望你。”
席聞知還在虛弱期,沒有多餘的力氣思考他話裡的深意,隻當他說的是自己的母親明天會過來。
“好好休息。”陳老又一次說了讓他好好休息的話才離開病房。
張教授的位置因為靠裡,落在最後面,被席聞知喊住:“張教授。”
張教授回頭問:“嗯?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席聞知隻是想到了家裡的賀堯。
他的手機就在他穿來的大衣口袋裡,此時大衣挂在病房的架子上,張教授去給他拿了過來,“席總,你的手機好像沒電了,我給您充上吧。”
“好。”
“是要給徐夫人打電話嗎?”
席聞知沒有回答,張教授幫他把手機插上充電器,放在床頭充電,“估計要等一會才能用。”
“嗯。”
隻是席聞知身體虛弱,眼皮沉重,沒等到手機充上電,就再次沉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當他察覺到嘴上有濕潤的觸感睜開眼睛的時候,賀堯已經用棉簽蘸水為他擦拭了許久的嘴唇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喊他,第一聲隻有氣音發出,他愣了愣,清了清嗓子,重新喊道:“賀堯。”
說話時牽動了幹裂的唇,有些刺痛,賀堯寒着臉,用紙巾擦拭他唇上剩餘的水澤,因為不擦拭掉等待風幹的話,隻會帶走原有的水分。
席聞知伸了伸僵硬的脖子,雙手撐在柔軟的床鋪上,試圖起身,吓得賀堯也忘了生氣了,連忙按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把他打着吊針的手牽起放到被子上,“小心手。”
席聞知重新躺回枕頭上,看了眼四周,還在研究院的專屬病房裡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在,隻有賀堯,一瞬間他明白了陳老昨天那句話的意思。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又因為不知道賀堯已經知道了多少,喊了聲他的名字後就卡殼了。
下一秒他就聽到他呼喚的人在他面前質問道:“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