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年女性,看到成年男性的身體,雖然不至于跟少女漫畫一般尖叫羞澀,但也會尴尬不适。畢竟她不是專業人士,沒有男女一視同仁的職業環境素質。
而且!要說不說,不穿衣服也帥的男人,還真挺加分。
她以前打工,聽小姐妹八卦,偶爾聽到這種言論,不過當時她一心賺錢,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沒機會讓她見識。
現在猝不及防看到,小鹿有些亂撞。
心裡各種小劇場,但表面上的正經,她保持住了。
她拿了工具靠近他,“躺下。”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傷患配合,對她這個半吊子救援人員很友好。
當然,雖然她不是專業人士,但作為經常給孤兒院家人治療小傷小病的她,說半吊子也有謙虛成分。
真正上手時,她動作又穩又準。
處理好,她擡頭,毫不意外,再次對上他的視線。習慣使然,她換上了哄小朋友的語氣。
“好了,真棒!你可真勇敢。”
“……你誇我?”
“不是,說實話呢!給你縫合,你都感覺不到痛的?”
他坐起身,“痛了,又怎麼樣?”
她一愣。
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的身份,跟他的關系,不足以讓她給他灌雞湯。
他想将帶血的衣服穿回去,她伸手一擋,“直接回去你房間換了吧!别穿了。”
他沒跟她較勁,但卻否定她的安排,“我餓了。”
他一說,她就想起了那隻烤雞。
她眼神幽怨,“打電話到小廚房,讓他們送呗。”
“……送到你這裡。”
“你不是不在外邊吃飯。”
當不想回答,或者不好回答的問題時,沉默往往有奇效。
他不回,鐘宛舒也不好追着問,再說跟一個傷患計較什麼呢?
她收好藥箱,“你有傷口,就吃點清淡的吧。我之前過去的時候,小廚房那邊熬着高湯,我們下點面條,不過你失血還有傷,還得補點蛋白質……”
他靜靜聽着她安排,眸底起了暗沉漩渦。他身子輕輕發顫,手臂也在發抖。
第一次被攻擊反殺後,他的身體也是如此反應。
那是極度興奮之後,身體呈現了情緒。
某些渴望似要破體而出。
這時,他視線内出現了一條柔軟的薄毯。他擡起頭,見鐘宛舒換了衣服洗了手,正遞給他毯子。
見他愣着不接,她疑惑問:“怎麼了?我這裡沒有你能穿的衣服啊,還是我去你那邊拿?毯子幹淨的,我前幾天才洗過,今天才晾幹。”
他伸手接過,扔掉帶血的襯衫,動作緩慢披上毛毯。
不穿衣服也帥的青年,披上了紅色的毯子,擡起毫無血色精緻的臉,很容易讓人憐愛心起。
好在,鐘宛舒的小鹿剛剛出來撞了一下,但她神經夠粗,小鹿撞幾下之後發現主人毫無動靜,它已經遺憾退場。
所以,鐘宛舒欣賞了幾眼,在心裡吹了個流氓口哨,之後就轉移了注意力。
出去拿了晚餐,陪顧棄用完,之後暗示明示五次,他終于離開。
順走了她的毯子,卻留下了帶血的襯衫。
她正捶沙發呢,收到了一條信息。
拿出手機一看,似大石落地。
她在這個世界沒聯系人,她也沒收到過垃圾信息,她的收件箱裡,隻有工資發放通知。
之前,她跳下泳池企圖救顧棄,先不提他需不需要她的救助,但這個行為是事實存在,接着,她就收到了契合行為的獎勵工資。
而此刻,她又收到了。
收到了五千塊,備注是她“救治”雇主。
嗯。
她摸下巴。
如果說,她跳下泳池救人,可能被山莊裡的鏡頭拍下,所以管家或者她直屬領導才算她獎勵,那麼給顧棄上藥這種事,總不可能那麼快就被主管知道!
除非,她房間裡有監控。
排除這個可能的話,那麼,就還有另外一個猜測。
她晃了晃手機,“你該不會是我的穿越金手指吧?”
牛馬打工人,穿越自帶金手指也讓人心酸啊!
不過,換個方式想,這個金手指最是适合她!
她雙手捧心狀,将手機壓到胸口,視線落在地上的白襯衫,露出了猥瑣的笑,甚至還笑出了聲。
五分鐘後,後院浣衣池,一個女子埋頭哼哧哼哧歡快洗衣。
其他部門的同事拎着籮筐經過。
“宛宛啊。”
“欸!”
“是哪個少爺的衣服啊?”
“棄少爺。”
“我就知道!總有幾個少爺事特别多,現在洗衣技術那麼發達,卻總要人手工洗。”這位顯然憋了不少氣,雖然不同部門,但作為同事,相互吐槽很正常。
隻是,說着說着,她突然意識到不對,“你,你剛剛說哪位?”
鐘宛舒:“顧棄啊。”
顯然,顧棄這個名字,太讓這位不同部門的同事驚訝,她猛地往後退了幾步,臉色也變了,支支吾吾了幾個字符,然後匆匆離開。
鐘宛舒倒沒多想,經過她的努力,還有她作為打工人專業技能,終于将染血的白襯衫洗幹淨了,當然,中間借用了高科技工具,這點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