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着他。
誰?
宋洹默正想上前,一陣劇烈的疼痛似海浪般席卷上他的大腦,各種混亂的畫面在腦海裡呼嘯而過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呃......”他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捂着腦袋扶住了講台的一角,勉強撐住了身體。
“哇!”一旁的女人拿着鏡子對着自己的腦袋照了又照,驚歎道,“小帥哥,你太厲害了,你把我的腦袋縫得真好看,待會回去我一定要給我的姐妹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技術,以後上課我讓她們都找你縫。”
“咦?”班主任上前查看了一下宋洹默胸前的名牌,奇怪道,“你怎麼沒有名次?不應該啊!不過沒事,這堂課我給你一百分,往後你隻要繼續保持這個水準,期末成績絕對名列前茅。”
他得意地拍了拍宋洹默的肩膀,真不愧是名師出高徒,有了這麼優秀的學生,他在校長心裡的地位又能往上擡擡了,今年的優秀教師絕對非他莫屬!
一想到這,他便不由自主地竊笑了起來。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他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喋喋不休道:“以後你們都得跟宋同學學習,看看人家多優秀多能幹,對了,宋同學,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我要把我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以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沒準到了期末你就是第一名!”
此話一出,台下隐藏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腦海裡的畫面逐漸消失,頭疼終于好了一些,宋洹默緩了緩神,不顧男人的絮叨,直起身子徑直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走了,不可置信道:“宋同學,你去哪?你不想學了嗎?你不想得第一名了嗎?你回來啊,咱們交流一下醫術啊!”
天呐!終于下課了!
隔壁教室的潼燏一聽到鈴聲便急不可耐地将手裡的針線往盤子裡一丢,望着歪七扭八的縫線跟蜈蚣似的扒在男人的頭頂,眼尾一耷愧疚道:“對不起,我技術太爛了,把你的傷口縫得這麼難看。”
“挺好的。”男人拿起講台上的鏡子照了照,扯了扯腦袋上粗大的線頭安慰道,“你縫得特别結實,我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會脫開了。”
“這一點都不好笑。”潼燏嘴一扁,以為他又在說笑話。
“我說的是真的。”男人摸了摸腦袋,一本正經道,“不過我回去得再研究一下冷笑話,争取下次讓你笑一笑。”
“其實你之前講的那個還蠻好笑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
“好了好了,下課,你們兩個把他推回去。”秃頭班主任走上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抓起桌上的白布重新蓋在了男人的身上,随後喊來兩個男生将男人擡上輪子床後推了出去。
潼燏走出教室目送他離開,目光一撇,看到宋洹默獨自一人趴在欄杆上,惆怅地上前往他旁邊一趴,内疚道:“唉,我剛才給一個人縫合了頭部的傷口,但我技術很爛,把他縫得亂七八糟。”
“我也是,但我的技術很好。”宋洹默靜靜地望着遠處的山巒淡淡道。
潼燏頓時無語至極:“拜托,我又不是在跟你比技術。”
“我的意思是,我的技術比我想象的,不,是比我學會的還要厲害得多。”宋洹默解釋道。
他才上了一年的課,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熟練的技術能在沒有任何老師的指導下,獨自完成這麼複雜的頭顱手術?
潼燏一時半會兒沒聽懂他的意思,不解道:“你是覺得你的技術太好了?”
“嗯。”宋洹默緊緊地握着欄杆,不可思議道,“這樣的手術隻有專業的具有多年經驗的外科醫生才能做到,我竟然......也做到了。”
潼燏這下倒是聽懂了,這小子果然是在吹噓自己。
她不屑地甩了甩頭發,毫不在意道:“你千萬别多想,這跟你的技術沒什麼關系,人在夢裡擁有某項特别擅長的技能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比如會飛,能跳得很高,能一打十等等,你隻是因為系統設定才擁有了超高的醫術,這跟你本人沒什麼關系。”
“是嗎?”宋洹默轉頭看向她,半信半疑道,“那你的技能是?”
“我沒有啊,我又不是夢主,我隻是個不小心入你夢的路人甲而已。”潼燏理直氣壯道。
可千萬不能被他看扁了!
“你不是......”
宋洹默剛一開口,遠處高懸的太陽似圓球般垂直地從天空中落了下來,眨眼間消失在了群山背後。
明亮的天空在幾秒間變成了一片黑色,所有的學生像是收到了指令般從教室裡一湧而出,逃生般沖下樓,齊齊地朝着寝室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