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謝謝你。”
聽到沈岫這麼說,陸丞霖感覺自己被發好人卡了。
“沒事”,陸丞霖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我送你回家吧。”
他打車送沈岫到樓下,把手裡的藥袋遞給她。
“店員說經常熬夜吃六味地黃丸...”
“算了,我打字發給你,你上樓吧。”
“今天謝謝你”,沈岫接過陸丞霖手裡一袋沉甸甸的藥,“衣服我明天...我周末能請假兩天嗎?”
沈岫腰酸背痛,肚子也不舒服,“衣服我周一還給你。”
陸丞霖點頭,“你回去吧。”
他目送沈岫上樓,看着每層的樓道燈依次亮起,最後停在五樓。
沈岫回家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收到了陸丞霖的微信。
“店員說熬夜吃六味地黃丸,生氣了吃木香順氣丸,快來月經之前吃艾附暖宮丸。”
沈岫看着這一堆丸覺得陸丞霖是被藥店的店員坑了。
真是人傻錢多。
沈岫回了個好字。
因為運動會,所以各科老師在這個周末都沒有布置作業。
她也不想寫卷子複習預習了。
肚子還是隐隐作痛,但是沒有一開始那麼痛了。
自從家裡破産,債主上門讨債,沈岫開始是難以置信,後來被堵到小巷子裡敲打了一番後慢慢接受現實。
她們家真的沒錢了。
高中也沒法直升國際部了,靠拆遷暴富的沈嶽更是沒有做什麼資産隔離,也沒有給她留下教育基金。
輾轉躲債,生活質量水平一降再降,從大平層搬到郊區别墅,再搬到市區老破小。沈岫已經麻木,軀體之外仿佛鍍了一層與外界隔閡的殼,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穿過這層殼真正的觸及到她。
沈岫翻着手機,企圖用手機來轉移注意力,她刷了會兒短視頻,又下了排行榜上最靠前的遊戲。
還是很無聊。
她翻找陸丞霖拿過來的藥袋,從裡面拿出一袋暖寶寶,取出一張撕掉貼到衣服外面。
鐵粉氧化還需要時間,但是陸丞霖這個大号暖寶寶卻能源源不斷的散發熱意。
沈岫縮成一團,點開陸丞霖的朋友圈。
五個小時前有一張新發的圖片。
陸丞霖手腕上曬出了她送的絲巾。
沈岫想點贊,又怕共友看見,于是退了出去。
打開沙威瑪傳奇,玩到眼皮打架,沈岫在綿長的痛意中入睡。
第二天醒來痛感減半,沈岫先入眼的是一件明顯尺碼偏大的校服。
自己的校服不是已經借給了楊荟嗎?
沈岫翻到校服上的校牌,上面還寫着陸丞霖的名字。
人在極端疼痛過後有時會産生逆行性失憶,沈岫看到陸丞霖的校牌才回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好丢臉……
沈岫抓了抓剛睡醒亂糟糟的頭發,把陸丞霖的校牌摘了下來。
放進洗衣機裡洗一下吧。
她欲蓋彌彰的找了一堆要洗的衣服,和已經洗過的幹淨衣服混在一起,全都扔進了洗衣機裡。
梁姻看到沈岫,“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來月經了。”
“等你有胃口了給你買點排骨炖炖補補。”
沈岫抱着梁姻的胳膊,“好啊好啊,隻要精排。”
她環視家裡一周,因為經常不進客廳,又寫作業寫到深更半夜,現在看來才發現家裡更換了很多新電器。
“這些……都哪來的?”
新換的雙開門冰箱和液晶電視,讓本來就狹小的客廳又多出來幾分擁擠。
“你爸說跟人搞投資賺到錢了。”
沈岫對梁姻的說法表示懷疑,“就他那暴發戶腦子能賺到錢?不會又被人坑了吧。現在的房子再拿去抵押咱們是不是就要流落街頭了。”
梁姻打了一下沈岫,“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沈岫心想沈嶽就是一拆遷暴發戶,要學曆沒學曆,要腦子沒腦子,就這樣還能搞投資,怕不是進了龐氏騙局吧。
她回屋訂上鬧鐘,洗衣機普通洗是四十分鐘,三十五分鐘後拿衣服到陽台晾。
本來每個周末都忙的像陀螺,要寫作業,預習複習,還要給陸丞霖講題。現在驟然閑下來感覺空蕩蕩的。
而且陸丞霖也沒給自己發消息。
估計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心裡破碎。
沈岫覺得如釋重負,但又有點空蕩蕩。她把這一切都歸于自己太閑了,做幾套數學卷子就好了。
陸丞霖真要是不理自己,那她也隻會為輔導費可惜。
可真當坐在書桌前翻開卷子時,她又覺得椅子太硬,坐的腰酸背痛。
還不如繼續回床上躺着打遊戲。
可能是因為人在失血過多的時候就格外虛弱,沈岫玩遊戲打着打着就開始發困,直接兩眼一閉拱進被子裡睡覺。
再一睡直接到中午梁姻叫自己吃飯。
梁姻坐在沈岫床邊看見床頭的校牌。
陸丞霖
梁姻看到這個姓心裡有些波動。
還有洗衣機裡不屬于沈岫的寬大校服,校服的主人就是陸丞霖吧?
梁姻輕拍沈岫,“餓不餓,肚子還疼嗎,要不要起來吃飯?”
沈岫揉了揉惺忪睡眼,“一點點餓。”
“那就起來吃飯吧。”
沈岫看着手機上被關掉的鬧鐘響起了洗衣機裡的衣服,而她連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關掉了鬧鐘也毫無記憶。
“我先曬一下衣服。”
“衣服我幫你曬了”,梁姻看着沈岫。
“你是在學校談戀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