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沉默,長長久久的沉默,急得陸宛音到處查看有沒有其他人因為劉瑛走得太久而到處來找她,又去看那個被打暈的侍女這時醒不醒過來。
周圍沒有人,她隻看見一抹青色的衣擺一閃而過,刹那之間沒了蹤影。陸宛音沒有看得太清楚,隻當是某片花園裡的葉子。
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又回到劉瑛面前,聽見了劉瑛微不可查的聲音:“嗯……”
随即劉瑛又稍稍提高了聲音:“不,不行,外面那麼多心懷不軌之徒,我一個人無法對抗他們,我如果出嫁至少還有夫家護佑。”
陸宛音再問了一遍:“你确定嗎?”
劉瑛面上流露出一些為難之色,但過了一會兒之後又像是努力抛開了什麼一樣點頭:“我,我确定。”
陸宛音歎了口氣:“那你從今往後要多保重。”
劉瑛垂下了頭去:“對不起,辜負了你的好意。”
陸宛音道:“好吧,沒事了,你回去吧。”
她瞧着劉瑛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劉瑛的步伐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沒辦法,人家已經選好了。
陸宛音在原地等那個侍女悠悠轉醒。那個侍女在一陣迷糊過後從地上爬起來,片刻後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質問陸宛音:“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宛音悄悄湊到侍女耳朵旁邊:“好姐姐,事急從權,我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我拉肚子……你能理解的吧?”
侍女沒有被這個牽強的理由說服:“你襲擊家仆,我管你什麼理由!誰知道你有沒有趁着這個空檔去做壞事!”
陸宛音一攤手:“我什麼都沒做!我可是你們少爺請來的,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人,也得相信你們少爺的眼光吧?”
“難不成,你相信你們少爺會專門請一個在家裡幹壞事的人進來?”
侍女被她繞進去了,沉默了一瞬,但還是繼續道:“那你确實把我打暈了?”
“姐姐,好姐姐,我今天的酬勞分你一半,這件事不要對外說好不好?”陸宛音咬咬牙,開始誘之以利。
侍女不進油鹽:“都開始賄賂我來了,還說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難不成你想攀上少爺?”
陸宛音被哽了一下:“呃,我已經嫁人了……”
侍女鼻孔出氣,哼了一聲。
陸宛音道:“那換句話說,是你領我進來的吧?我這一路上,負責的也是你吧?萬一我真幹了什麼壞事,怎麼可能不牽連到你?”
侍女的瞳孔縮了一下:“啊……”
最終陸宛音以今日酬勞的六成,換了侍女閉嘴,不對外人提起這件事。
本來侍女還挺不樂意,但看見陸宛音這次足足能拿到十兩銀子,分她六兩,當即決定守口如瓶,就讓這事天知地知,侍女知陸宛音知。
可能還有個劉瑛。不過就算為了她自己好,她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陸宛音懷裡揣着剩餘的四兩銀子出了劉府。那個車夫又駕着颠簸的馬車把陸宛音載回了茶樓去。
她隻覺得胸口痛痛,本來心頭上可以用十兩銀子堵住的大洞平白無故空了六兩銀子,風迎面吹過時也吹上了心裡那塊空洞,呼呼地刮着疼。
與此同時,她還得忍受那個車夫的絮絮叨叨。
車夫興許是在劉家那個變态的環境憋久了,聽說陸宛音說自己已婚,就開始問東問西。
問題從她夫君是個怎樣的人,到他們現在生了幾個孩子,逼得陸宛音直接一臉為難地暗示自己夫君其實有隐疾。
反正她夫君不存在,就算她說這個人突然發瘋要出家雲遊四海了,路上遇到天雷給劈了,也不要緊。
到了茶樓門口,她目送着因知道了一些獨家八卦而一臉興奮的車夫離開,轉頭就看見了今天穿着一身青色的裴澈。
“督工呢?如果您想的話我馬上就去幹活。”陸宛音露出了一個尴尬的笑容。
裴澈點了點頭,陸宛音感覺如釋大負,一溜煙進了茶館。
但在她剛邁出去幾步的時候,就聽見裴澈在後面說:“自助者,才能有天助之。”
陸宛音沒太聽明白,隻覺得這是句什麼大儒說的名言。雖然不知道裴澈為什麼說這句話,但她還是很捧場地說了句:“您高見。”
消失許久的系統上線來,跟陸宛音解釋道:【意思就是說,隻有自己支楞起來,别人才好幫這個人。】
陸宛音:“啊?說的是……劉瑛?”
系統:【誰知道呢,她也挺适合這句話的。我看她雖然沒不情願,但好像卻沒有一定要離開劉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