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勢複原,角度回歸。
手機鏡頭剛對上焦,他的視線竟猛地一晃。
不知何時清醒并解開繩子的周栎辭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捏住他用于站立的左腿。
微微凸起的蕾絲邊陷入寬大的手掌裡。
阮承宇隻覺一瞬間天旋地轉,自己竟被周栎辭推倒并壓至床上。
而對方看起來毫不費力,挑起的眉弓和輕吐出的話語裡寫滿了不悅。
“要拍的話,至少得到這種程度才夠吧?”
周栎辭松開壓制着阮承宇大腿的手,改用自己的膝蓋頂開他雙腿,順便奪回自己手機的使用權。
他捂着阮承宇下半張臉的手卻不減力度。
男人看上去像一隻擱淺的魚,在掙紮中紅了眼睛。
正和他意。
他學着阮承宇剛才的模樣,舉起手機以第一視角拍攝照片。
鏡頭正好框住他在阮承宇兩腿之間的樣子。
畫面裡被迫打開的腿間遮掩于百褶裙的陰影下,披散的假發在微微敞開的領口間滑落。
阮承宇妄圖伸手阻止,可在絕對的力量壓制前他根本無法反抗。
情急之下他雙手握住周栎辭手腕——
他甚至還有心思留意這不是受過傷的那隻手。
于是他也毫不客氣,用力将對方的手往下拉,在自己露出一半口鼻時發狠一咬。
“咔嚓——”
拍攝音效掩蓋住尖牙刺入皮肉的撕扯聲。
周栎辭吃痛放開他,看到自己左手虎口多了一排滲血的牙印。
鮮血的腥氣通過口腔進入呼吸道,占據了阮承宇的大腦。
他來不及思考如何處理這樣複雜的情況,男生的疼痛好似在他眼前變成了具象化的憤怒。
周栎辭瞪着發紅的眼把手機扔到一旁,僅用一隻手便鉗制住想要起身逃離的阮承宇。
他再度欺身而上,将人壓回柔軟的被褥裡。
血腥味從阮承宇的呼吸渡至他喉間。
他像一隻捕獵失敗的兇獸,報複般啃噬着男人的唇瓣。
阮承宇像踩入陷阱的獵物,強烈的失重感讓他腦袋一片空白。
外擴視線裡每一寸畫面都昭示着他無法逃脫的事實。
男生正用血淋淋的手禁锢着他,讓他不敢輕易再下口。
可這般拙劣又生疏的吻技實在讓他喘不上氣。
隻能悶哼着發出拒絕的聲音。
周栎辭竟像聽懂了一般短暫放過他,接着用力一拽将人拉起,又向後一推。
這下阮承宇被迫跨坐在男生腿上,背脊抵着床頭,雙腕被男生單手固定在腦袋頂。
眼看周栎辭又想俯身吻他,他偏過頭躲無可躲之際,熟悉的電話鈴聲強行中斷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
阮承宇的手機放在裙子口袋裡,震動不停。
可他現在哪有空閑的手去掏,隻能寄希望于面前的男生。
他忽然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神示意對方幫忙。
目光裡仿佛還添油加醋塞了一句“将功補過既往不咎”的君子氣度。
周栎辭幹脆松開手,雙臂支在他身側。
依舊将他圈在懷中。
不停響鈴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阮承宇給伍佳逸的聯系人備注。
接通前他甚至十分心虛地瞟了一眼周栎辭。
心虛自己間歇失語症的人設是假。
心虛自己剿滅渣男的計劃失敗。
心虛自己……
……被一個20歲的毛頭小子強吻。
“哥哥哥你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伍佳逸這大嗓門,任誰都能聽清通話内容。
更何況周栎辭與他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厘米。
“那小子還沒來吧?”伍佳逸不管阮承宇為何一直沉默,自顧自說了一通,“你,我們,都誤會人家了!”
電磁波的聲音在他們的沉默間流轉。
“校慶那天劉初伊加了我微信,我剛剛摸魚刷朋友圈才看到她發的動态!”伍佳逸的聲音聽上去很着急,催得阮承宇的心髒不自覺加速跳動。
他清楚看到周栎辭這雙深邃的眼瞳裡除了怒意之外還有委屈。
“她是那小子的姐姐!”伍佳逸終于說出重點信息,“人家沒有腳踏兩條船!”
阮承宇頓感耳邊一陣嗡鳴。
周栎辭這副極具攻擊性的五官卻漸漸柔和下來,并在阮承宇的視線區域裡緩慢放大。
手機那頭的伍佳逸話語未盡:“而且你知道嗎?”
阮承宇無暇回應。
周栎辭再度吻住了他。
“今天是他生日。”
這次他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