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金銀首飾也不少,餘公無兒女,大半輩子都算村裡條件偏上的。”
越說越玄乎了,“聽排山村的老王說餘公還有不少存貨呢,說是餘公去兌換的時候親口說的……”
柳芽呆呆地坐在院門口看着院裡的熱鬧,但她跟這份熱鬧無關。柳芽看着門前的條條小道,她在想,散席後她該沿那條道走。
但柳芽還是被他們的聊天内容給吸引了去,平日裡阿公生病時沒見一個人上門問候過,怎麼阿公一走就湧出了這麼多所謂的親人了?
這是都在等着吃絕戶了?
這滿院的所謂的親人此時心思都在阿公傳說的那點财物上,大到金銀珠寶小到柴房裡的那幾捆幹稻草。
柳芽猛地擡頭看向還在吃着散夥飯的心懷詭異的人群,她撲撲跑進貨物間并栓上了門。
對,錢是好東西。可以買衣服,可以買糖果,能吃餃子能買酒。
她突然想到,她要錢,她要帶上這些錢到集市去,去更大更遠的地方。
柳芽把米桶蓋一扔,咦?明明早上還有大半桶米的,此時米桶都要見底了,定是又被人給藏起來了。
柳芽拿起竹瓢彎着腰霹靂吧啦就把裡面的大米往外倒,她做賊似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她知道,這要是被人看見她不僅帶不走,怕是還會被打死。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争利的時候哪次不是你死我亡。
不出意外,外面開始吵了,“……按理說我們家跟阿公是同輩的,理應多分一份。”
“憑什麼,我們家可幫了阿公不少忙呢……”
“當時餘來福就是我爸介紹給弄過來的,這才是真的幫忙……”
“餘來福就是個禍害,我看這是幫倒忙吧……”
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柳芽手一抖把那個夾層的木闆扯歪了,不好,更緊了。
柳芽彎着身子使勁拔,紋絲不動。完了,柳芽的小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拔累了,她站直身子看到旁邊有根鐵絲。她眼珠一轉,把鐵絲頭轉成了一個小鈎子,她把小鈎子伸到鎖扣用力一鈎,木闆微微翹起。
柳芽把鐵絲一扔,雙手一拉。還好,裡面的東西都在。
柳芽胡亂把珠寶往自己的身上的衣兜裡揣,還好她的衣服寬松口袋也大,裝袁大頭錯錯有餘,就是一些首飾勾勾串串不好放。
阿公經常補貼兒子,加上後來經常去換錢用,所剩的金銀首飾并不多。
外面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柳芽抱着東西就走,走了幾步發現身上太沉,太醒目。于是她回頭看了一眼後把身上的東西随便拽了一把下來扔回去了。
人不能太貪,柳芽覺得要是不留下點啥,她今天怕是走不出去的。
柳芽從貨物間出來又去了卧室,她記得阿公最近兌了幾個袁大頭,還有好些百元紙币的。可是柳芽在床上翻了半天都沒翻到。
難道是被他們發現拿走了,不對,柳芽想起來,紙票多時阿公會把它們放進衣櫃裡。
衣櫃太黑,柳芽點燃煤油燈開始在衣櫃裡扒。
外面已經亂了,有人往裡沖有人在阻攔,已經扭打成了一團。
柳芽顫抖着手終于在角落裡看到了裝錢的紙袋,柳芽趕勁把紙袋一抽。
突然外面的人群瘋了一樣往裡竄,柳芽吓一跳,手裡的煤油燈掉在了衣櫃裡,裡面的衣物瞬間點燃。
柳芽退後一步,看了一眼木窗邊相對而立的兩張床又看向熊熊燃燒的火光。
她愣了幾秒後,拿起門後的兩片幹竹點燃,一把扔到了阿公的床上,棉被瞬間燃起大火。
既然被你們如此踐踏,那就一把火燒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