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摸摸汗蹭蹭的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漂亮還是醜。漂亮也沒用,醜也那樣,當不了飯吃也餓不死。
聽嬢嬢們說她一出生沒幾天就送出去了,接手的有親戚有陌生人,但最後總會被嫌棄送回來。
還好太小沒記憶,柳芽自然不記得那些。但她總算明白了,她父親暴怒時為啥會說她克家克人。
如今兜兜轉轉竟然又回來了,柳芽隻有不斷地幹活才能少挨罵,才能端住手裡的飯碗。
但她再怎麼小心翼翼也總會惹到人,這日柳芽起床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聽到餘秀雲急哄哄的聲音。“漏勺壞了,快去柴房幫我拿個新的來。”
柳芽看到是撈米的漏勺壞了,而鍋裡的米湯正沸騰呢。她趕緊撲撲跑到了屋後的柴房,可柴房門卻鎖了。
柳芽趕緊跑回去如實禀報,“柴房門鎖着了。”
餘秀雲急得很,“大門窗戶那有鑰匙。”
柳芽比她更急呢,可一串鑰匙試完,柴房門上的大鎖紋絲不動。
柳芽忐忑不安的隻好趕緊回去彙報,母親瞪她一眼後一把拿過她手裡的鑰匙往柴房去。“你就是蠢,開個門都不會,有什麼屁用。”
餘秀雲自己拿起鑰匙一個一個地試,最後還是沒打開,但依舊是惡狠狠的口氣。“肯定是鎖被你搞壞了,你個蠢人,什麼屁都幹不好。”
柳芽站在門邊表面平靜心裡卻一肚子氣,吃力總是不讨好。她那兩個所謂的姐姐可還在睡覺呢,憑什麼這般對她?
餘秀雲突然想起來什麼,她從褲袋裡搜出來一串鑰匙,找出一個往鎖孔一插,瞬間彈開。
餘秀雲門一推急忙進去把挂在牆上的漏勺取下來,轉身出來時看到了旁邊杵着的柳芽。突然她擡手一拽一推,“這下好了,我米都糊了,你别吃了!”
柳芽被推倒在柴房的地上,眼看着餘秀雲把門關上并咔咔幾聲落了鎖。柳芽站起來看了看,黑漆漆的隻有靠門邊的一個小窗戶。
半間柴火一堆雜物,貌似什麼時候還關過雞鴨還是啥,一股臭味。
柳芽站在窗邊,窗外是自家一側的長長的屋檐,平日裡壓根沒人來。柳芽倚在窗邊,喊都懶得喊。
父親不着家,母親故意關她,姐姐隻會抓弄她,鄰居家難得見個人。
算了,柳芽往柴堆上一坐,正好落個清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芽正無聊的時候,穿外傳來嚴春花的聲音。她走過來趴在窗戶上,“哈哈哈,母親說把你關在裡面我還不信呢,還真在啊。”
柳芽手裡轉着跟小樹枝,“關你屁事。”
“切,我剛還想幫你把門打開的。看你這德性還是算了,你就好好在裡面待着吧。”
嚴春花捂着鼻子,“啊,好臭,對了裡面可多老鼠了,估計還有死老鼠。”
嚴春花拍拍手搖搖擺擺走了,“拜拜,我要逛街去了。”
柳芽看到了窗邊一閃而過的嚴秋葉的背影,“哎,秋葉。”
嚴秋葉停下轉身,“我可不敢給你開門,媽會打死我的。”
嚴春花在催促了,“快點,秋葉,逛街去了。”
嚴秋葉趕緊跑了。
柳芽又一屁股坐回了柴堆上,她關過黑屋逃過跑,蹲過荒郊野嶺放過火。關個柴房算什麼,就是有點餓罷了。
柳芽在心裡喊了一聲,“餘秀雲,有本事你就關死我。”
随即她又生出些怨,“要真關死我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