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然靠着玄關的牆壁滑坐在地上。
額頭上似乎還殘留男人唇瓣的餘溫。
傅先生,真好。
傅先生應該不會傷害他。
徐競南給他留下的陰影,被傅際昀一點點打散。阮之然的心不聽話地跳動,像是跑了兩圈八百米。他們纏綿地深吻過三次,沒有哪一次,能像落在額頭上的吻,令他心跳久久難以平靜。
“好了好了。”阮之然撐在料理台的大理石台面上,“不要亂想了。”
傅先生走的時候,嗓子沙啞得厲害。阮之然想着便換了一種做法熬粥,另在燃氣竈上煮了蜂蜜蒸雪梨。
抓緊點,還能趕上傅先生的午飯。
他不知道這裡離永希集團大樓多遠,卡着十一點做好,讓阿姨聯系傅先生的司機李順,幫忙把飯帶過去。
在地下車庫把飯盒匆匆交給李順,阮之然就跑回電梯。
地下車庫太黑,他腦海中演電影一般浮現背後出現一個人把他打暈帶走的情景。
徐競南應該還在找他,不知道媽媽有沒有被遷怒。
阮之然的飯被送進傅際昀辦公室的時候,傅際昀正開完會出來,生活助理把星級酒店預定的午餐擺在用餐區。傅際昀看着三菜一湯的病号餐,營養全面,口味清淡,對生活助理道:“确實健康。”
“您身體還沒好,需要補一補,但是不能吃太….”
“隻是難吃。”
每一個菜都像病人的倦容,寡淡無味。
生活助理:”您的早餐和午餐一直是這家酒店的專職廚師負責,傅總想換個口味嗎?我看早餐您也沒動。”
助理說話的功夫,阮之然送來的飯盒被傅際昀打開,很簡單的粥,和酒店送來的沒什麼差距,另一個湯盒裡的梨湯,晶黃透亮,梨絲細軟,蜂蜜的清甜被梨汁沖淡,隻有舌根能嘗到一點餘味兒,勾得人想再嘗一口。
蓋子下壓着阮之然的叮囑:傅先生,如果吃不下飯,喝光蜂蜜梨湯也好哦(^^)
傅際昀看着字體後那個幼稚的表情,嘴角輕挑。
生活助理在心裡暗罵:誰啊!誰插手他的工作!!!
看到傅際昀的表情,生活助理馬上調轉口風,“這位廚師顯然考慮得更周到。”
“還是比不得你,給我下猛藥。”
“猛藥?”生活助理反思了一下,“您說我給您配的感冒和消炎藥嗎?那是目前醫生推薦藥效最強的,我們團隊在出差途中吃完了一盒,基本兩天痊愈。”
“嗯,行政部上個月告訴我公司40%以上的人體檢報告亮紅燈。”
生活助理:“是我考慮不周,隻想到您說的不能耽誤工作。”
傅際昀帶的人,也不是什麼老實人,暗戳戳把鍋甩了一半到傅際昀背上:誰想吃猛藥啊,還不是被你剝削。
傅際昀回神一想,确實是自己教的。話也是他親自說的。
那最聽話的阮之然,怎麼就教不會?還在樂此不彼給他送飯。
“放假不可能,讓人事部門計算新的季度獎金報表給我,給大家都提一提。”
不知道這位資本家怎麼突然良心發現,生活助理愉快地去和行政助理商量這事兒。真是,在哪兒幹不是幹呢,老闆哪有不剝削人的,跟着傅總好歹工資高。
傅際昀輕笑,喝光了蜂蜜梨湯。本來沒有胃口的,清甜爽口的東西下肚,胃裡就覺得餓了,把阮之然送來的粥一并喝掉。
下午四點到八點是他的休息時間,一般這種時候,傅際昀會在公司處理一些不緊急的工作,或者去網球館。今天他鬼使神差地告訴司機,“回雲麓。”
他一開門,一抹身影沖進他懷裡,他還沒來得及脫掉外套。
“天哪,傅先生您真的回來了耶。”阮之然似是不相信,還掐了下自己,“不是做夢吧。”
傅際昀幫他用力掐了一下。
“啊。”阮之然淺淺叫了一聲,随即笑起來,“是真的。”
傅際昀想按一下小蝸牛唇邊的酒窩,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還沒洗手,“好了,先松開。”
阮之然退開,傅際昀把手放到自動感應出水口下,水溫剛好。
“我調了一下水溫,冬天了嘛。”
傅際昀的手在水流下停了停,雲麓小區離他公司近,裝修時他關注多些,洗手池有單獨的水溫控制器,随季節調節水溫,安裝的時候他很滿意,住的時候卻從沒調過。
冬天回來,洗洗冷水也不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