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記得某人前些年才說,他對于婚姻根本不感興趣。怎麼短短一兩年就轉了性,還這麼快就結婚了?”
前些年有個不入流的媒體,為了博人眼球,故意用裴氏集團董事長當作噱頭。
說這位黃金單身Alpha看起來禁欲,實際上私生活不斷。
一會兒他和這個明星暧昧,過幾天又和那個富家千金有牽連,甚至某某伴侶也對他青睐有加。引得網上一陣議論紛紛。
不久之後的晚宴,裴庭聿公開宣布他的單身身份,以及他暫時沒有考慮結婚的消息。
一時間,多少小O哭暈在房間,等他們想起那個造謠的媒體,卻發現它一夜間銷聲匿迹,再沒有消息。
當時還鬧得很大,白言顯然也想起了這件事,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糟糕,他怎麼忘記有這回事了!
秦楚東還饒有興趣地盯着他,白言冷汗直冒,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他動了動僵硬的臉部肌肉,正要開口,身邊的Alpha率先接過話頭。
裴庭聿給白言盛了一碗開胃湯,放到他面前,輕描淡寫:“不是你說的,緣分嗎?”
秦楚東一噎,知道他是不想說了,對着老婆哼唧:“老婆,他肯定是看到我們夫夫恩愛,自己孤家寡人寂寞了。”
他身邊的聞玥喝了一口蜂蜜茶,輕輕笑了下,沒有說話。
頭頂的水晶吊燈投下絢麗光影,餐廳中央擺放了新鮮花束,香氣四溢,掩蓋了隔離劑的味道。
白言手握刀叉,盯着面前的食物,安靜地聽他們聊天。
“老裴你對京市恒泰有多了解?他們最近恐怕有大動作,老虞總一個月三次進ICU,我看今年恒泰就要易主……”
酥爛的牛肉被濃稠的深褐色湯汁包裹,通體泛着金黃色光澤。
勃艮第佳釀增色,胡蘿蔔、洋蔥去腥,月桂葉、百裡香添味。
肉香撲鼻,少年抿了抿唇珠,眼睛眨也不眨,學着身邊人的優雅動作,刀叉試探性地伸向盤子裡的牛肉。
他很少吃西餐,動作有些生疏,因此每一次下刀都很小心,盡量避免刀叉在餐盤裡劃出嘩啦的聲響。
“恒泰房地産起家,前些年可以,可惜一直安于現狀。家族産業,也算作繭自縛。”
銀尖輕微地撞擊了下餐具邊緣,一小塊牛肉被插住。
白言試探性張嘴小口咬。
嗯,好吃!
他的眼睛頓時亮起來。
“他們家那點破事誰不知道?虞珩泰也是糊塗,抛棄發妻,非要娶後面那位進門。結果生的兩個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濃郁的紅酒醇香充斥口腔,酥軟的牛肉入口即化,鮮嫩多汁。咬下去,滿滿的肉汁在嘴裡綻開。
白言雙眼亮晶晶的,食指大動,剛吃下去,又忙不疊下刀切了一塊。
臉頰都吃得鼓起來,配上兩隻吃得圓溜溜的眼睛,像個過冬的倉鼠。
秦楚東語氣唏噓:“虞家的老大以前也算是個人物,聽說還是我媽那邊的遠親。可惜了,如果他回來,說不定虞家還有救。”
聞玥手擡着下巴輕笑:“這麼看,也算報應不爽。”
秦楚東點頭稱是,又問:“老裴,你要參一腳嗎?”
裴庭聿沉吟道:“也許,看情況。”
一頓晚餐賓主皆歡。
秦楚東開了一瓶白蘭地,喝到最後有些醉,不顧聞悅反對,硬是從花瓶裡摘了一隻玫瑰塞進他的手裡。
Alpha環住愛人的腰,頭埋在他的脖頸蹭他的臉,一邊說“老婆我愛你”一邊呵呵傻笑。
聞玥單手拈花,單手架着一米九的大個子,好氣又好笑,嫌棄秦楚東身上的酒氣,想把他推開。
奈何Alpha就像是牛皮膏藥似的,黏黏糊糊貼在他身上,怎麼也撕不下來。
幸好他即使醉酒也知道分寸,收着力道,沒有全靠在纖細的Omega身上。
聞玥隻能和傭人一起架着他出門,匆匆和裴庭聿白言告别。
白言遲鈍地點頭,伸出手揮了兩下,軟着聲音說:“聞玥哥再見、秦先生再見。”
裴庭聿也喝了點酒,外套搭在椅背上。
喝完酒身體有些燥熱,男人單手松了松脖頸間的領帶,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白言很慢才眨了下眼睛,忽然問:“為什麼不讓聞玥哥和秦先生住這裡?”
裴庭聿又倒了一杯酒,慢條斯理解釋:“秦楚東小時候在别墅被綁架,關在傭人房的衣帽間,一天後才被找到。”
“後來他有了陰影,從秦家老宅搬出去,再也沒有住别墅。”
白言很慢地點點頭,聲音有些鈍:“這樣呀,那确實不應該讓他們留下來。”
暖黃燈光下,少年兩頰的兩團酡紅并不起眼。
細看才能發現,他的眼底氤氲着潮濕的水汽,柔軟的嘴唇也沾染了一點水光。
活色生香。
明明有足夠的隔離劑,裴庭聿心底卻有些沒有來的煩躁,他皺了皺眉頭移開視線,将領口扯得更開。
少年定定看向裴庭聿,櫻粉色的眸子眨也不眨。
他的目光專注而認真,過了好一會兒,才煞有其事,慢吞吞說:“裴先生,您的手真好看。”
咕哝的語調吐字不清,裴庭聿沒有聽見,蹙眉輕聲問:“什麼?”
他想說、想說……什麼?白言遲鈍的大腦沒辦法處理過于長的信息。
頭暈暈的,眼皮越來越沉重,透過迷蒙的視線,Omega終于捕捉到眼前人高挺的眉骨。
少年終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白言身形晃了下,臉上的紅暈呈現出擴散的趨勢。
他的眼睛眯成兩條細縫,慢慢展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乖軟着聲音說:“先生……您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