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生出的羞恥是源于自己。
她沒辦法完全接受全部的自己。她一直接受的是非常傳統的教育。
一周一節,甚至還總是被其他老師搶課的生理課不足以抵消掉。
但她為什麼非要馴服費利克斯呢,她完全可以過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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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姜月遲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該相信費利克斯嗎?可就算她不相信他,費利克斯顯然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他甚至不惜主動做出了如此大的退讓。
——至少對他來說就是這樣。
姜月遲不清楚這是否是因為費利克斯看出了她想要放棄馴服他,而想出的一個留住她的辦法。
是不是也已經不重要了,并不影響結果的選擇和誕生。
她仍舊保持着每天給奶奶通話的習慣,回到鄉下之後奶奶的身體逐漸有了好轉。最近都可以下地幹活了。即使姜月遲認為她身體剛好就下地太累了。
可奶奶卻說,連醫生都說讓我多走動。
走動的方式有很多種,散步也是走動。
姜月遲知道,奶奶就是閑不住,自己怎麼勸也沒用,隻能讓奶奶幹活适量,别累着自己。
結束和奶奶的通話之後,她很快就接到了米歇爾打來的電話。
米歇爾是費利克斯家中的女傭,姜月遲和她關系還行。尤其是回國之後,米歇爾仍舊和她保持聯系,這讓姜月遲非常感動。
她一直認為米歇爾對待自己的态度就是那種公事公辦的類型。
想不到她竟然也拿自己當朋友。這對于在國外沒有擁有幾個朋友的姜月遲來說,是個非常幸運的事情。
米歇爾她的生日要到了,本來她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但因為是二十歲的生日,所以她想着還是稍微過一過。
她說在她的老家,二十是一個重要的階段。
姜月遲徹底愣住:“什麼,你才二十歲?”
雖然事後她和她道歉。但她還是十分震驚,米歇爾居然才二十。
自己之前還無禮的認為她已經三十多了。
米歇爾笑道:“很正常,每一個得知我真實年齡的人都是這個反應。”
米歇爾是個非常爽朗直接的女性,這正是姜月遲身上所沒有的特質。
人往往會被自己沒有卻向往的優點所吸引。
所以姜月遲對米歇爾很有好感,她非常喜歡她。
于是在米歇爾說波士頓沒有任何朋友,除了她找不到别人的時候,她才會想也不想就點頭同意。
“我會去的,米歇爾,我一定會去!”
天知道這種被人當成唯一的感覺有多好。
哪怕是友情。
米蘭達除了她還有很多朋友,甚至于她和她們的關系比和姜月遲更好。
甚至是國内的好朋友,也有更好的朋友。
奶奶除了她還有姑姑這個親人。
但米歇爾不同,米歇爾說隻有她。
姜月遲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又去附近的商場買了一塊價值五百美刀的手表。
她在電話裡說,Aaron先生已經同意她在古堡裡舉辦生日宴了。
那裡一共有三位Aaron先生,姜月遲不清楚她指的是哪一位。
但她下意識就認定了是老Aaron先生。
費利克斯和丹尼爾的父親。
因為前者很少回家,而後者,他才懶得管這種事情。
隻有那位看不起亞洲人的糟老頭子了。
想到這裡,姜月遲有些為難:“他似乎不太喜歡我,我過去的話,會給你造成麻煩嗎?”
米歇爾大叫:“怎麼可能,Aaron先生當然喜歡你!至少從我的角度來看,的确是這樣。”
米歇爾還真是會安慰人呢。大概她沒有親耳聽到Aaron先生指責她的那些話吧。
他認為她瘦小孱弱,像一隻剛出生的馬駒,幹巴巴的,完全配不上他的兒子。
想到這裡,姜月遲非常氣惱,她最近長胖了十斤,雖然離豐滿還差了點,但絕對和‘幹巴巴’這種形容詞沒有任何關系!
要去那座古堡赴約,必須得先從紐約坐車去波士頓,然後再另外打車。
姜月遲到的時候,米歇爾已經等在外面迎接她了。
她今天沒有穿那件樸素的女仆裝,而是穿上了她自己的衣服,甚至還化了個淡妝。
“天呐。”姜月遲一下車就露出驚豔的眼神,“米歇爾,你今天真美。”
米歇爾被誇的臉紅:“你也很美,愛麗絲,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比黛西夫人還美。”
姜月遲認為米歇爾是在吹捧自己。她一直認為黛西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
但她的誇贊是發自真心的。
米歇爾的五官非常精緻,她或許也是一名混血,因為她的骨相十分立體,擁有很多人想想也整不出的完美盒型鼻。
她的身體也很強壯,看上去具有不輸男性的力量感。
聚會的地點在後面一所單獨的小房子裡,壁爐裡燃着柴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
米歇爾往裡扔了兩個紅薯,說待會可以掏出來吃。
據米歇爾所說,這所房子曾經是黛西夫人的畫室,自從離婚後這裡就沒有人再來過。
但每天都有打掃。
碎花的壁紙,牆上挂着幾幅油畫,厚重的純色窗簾被拉開,堆疊在了一起。鋪了桌布的餐桌上擺放着幾隻琥珀色的法式高腳杯。
有點像她曾經在油畫裡才能看到的世界。很美。
黛西的審美果然和她的長相一樣。
偏偏她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麼好,嫁給了喜歡歧視人的老頭子,又愛上了性格惡劣的繼子。
說到這裡,她自己又和何嘗不是呢。
同樣愛上了這個性格惡劣的混血白男。
嗯...她隻承認那是之前,她現在拿得起放得下。
米歇爾給她倒了一杯米酒,兩個人就這麼圍着壁爐聊着天。
談論最多的當然就是Aaron先生了。
米歇爾對她有一肚子埋怨。
“他都七十了,還每晚都要和他的年輕妻子進行性-生活,我每次看他用安全套都覺得完全沒必要。他根本就不具備授精的功能了。”
“我真擔心哪天壯陽藥對他也不起效了他該怎麼辦。”
“不過我倒是聽說,他的新妻子好像懷孕了。”
米歇爾歎氣:“她估計是用這樣的方式多分些财産,可是她太小看Aaron先生了。”
姜月遲幾杯米酒下肚已經有些暈乎乎了,她壓根就分不清她口中所說的Aaron先生到底是誰了。
“Aaron先生懷孕了?”
米歇爾糾正:“Aaron先生的妻子懷孕了。”
“太亂了,太亂了。”姜月遲捂着腦袋,覺得頭開始疼了。
看來費利克斯最終還是睡了他的繼母。
她就知道,他那樣的人根本禁不住引誘的。他壓根就不把倫理放在眼裡,硬了就想上。
姜月遲不清楚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但她清楚自己是怎麼醒的。
白天米酒喝多了,被尿憋醒的。
她摸索着開燈,手在牆壁上摸了很久才摸到開關。
心裡還在嘀咕,怎麼開關突然離床這麼遠了。
開燈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壓根就不在自己家。
而是一個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房間。
她看到了書架上費利克斯的那張照片。
嗯......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褲子檢查有沒有被侵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