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雲亭連忙後退一步，但臉上喜悅絲毫不減，“不好意思啊，芷珊，我太興奮了，唐總肯跟資本炒作，天要下紅雨了！”

說完，她興奮繞過王芷珊，繼續往辦公室外走去。

遺留在辦公室裡的二人安靜，互對一眼。

唐可心挑眉，“你不在北市拍戲，跑回公司幹什麼？”

王芷珊眯着眼，沒說話，隻盯着唐可心，仿佛要洞穿她。

大概過了整整一分鐘，她才将辦公室門關上，提步到唐可心辦公桌對面，雙手“啪”一聲拍在桌面，撐住：“你為什麼會跟岑時在一塊兒？”

她狐媚的大眼睛圓睜，直勾勾盯着唐可心，盡是審視，好像隻要唐可心一說謊，她會立馬識破。

唐可心嘴角抽了抽，“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跟岑時在一塊兒？”

說完，她移開和王芷珊對視的眼睛，視線挪到電腦屏幕。

還是蘇學海的聊天界面，最新未讀：什麼朋友？

“你唬唬别人就算了，熱搜上面那張照片，不就是你和岑時嗎？”王芷珊冷哼一聲，一副“我自知曉”的模樣，“而且，蘇學海昨晚打爆我的電話了，岑時也去了出品人晚宴，而你，中途不見了。”

這時，蘇學海的微信聊天界面又彈出一條未讀信息：你不想說就算了。什麼時候來北市？

唐可心閃閃眸子，眼皮低下又掀起，雲淡風清地看向王芷珊：“昨晚，我是跟他在一塊兒又怎麼樣？不是跟他在一塊兒又怎麼樣？”

她扯扯嘴角，“你是覺得我還能跟他好？”

王芷珊一噎，瞪大的眼睛開始慢慢收緊，眯成一條縫，仔細打量唐可心臉上的痕迹。

半晌，她才猶疑地問：“照片裡面的人，真不是你？”

唐可心笑笑，沒有回答，而是将視線再次移回電腦屏幕，給蘇學海回消息——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資本圈朋友，不要多想。我坐今晚的飛機去北市。

回車鍵按下，她泰然自若，在電腦屏幕上切換出工作文件。

王芷珊看着唐可心神态裡的三分不屑、七分不羁，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來時問罪的嚣張氣焰慢慢消退，但眉心卻蹙得越來越緊。

自打被迫從模特隊轉出，到運營經紀公司，到今天，唐可心被打造吹捧過，也被打壓雪藏過，練就出的雷厲手段不在話下，和資本的周旋更是虛虛實實。

她現在随性得很，除了和打造心悅成國内第一梯隊傳媒公司有關的事和人，已經沒有什麼能入得了她的眼。

就像現在，一個虛虛實實的熱搜詞條，一個曾經傷她至深的高高在上的岑氏少爺跟她捆綁營銷，卻隻要于心悅有利無害，她唐可心都可以視而不見。

或許，那個人真的已經徹底從她心裡剔出去了。

王芷珊徹底被唐可心的反應震懾住，不知喜憂，久久沒再發話。

而唐可心卻已經隐下先前的情緒，似漫不經心地擡頭，眯着眼，轉移話題：“倒是你，不好好拍戲，跑回來深市做什麼？”

她開始反向興師問罪：“别以為憑着你和我的交情，就天天随心所欲。”

她挑眉，“你至少該做好一個藝人的本分。”

王芷珊的思緒被拉回，她略顯心虛，“我這不是關心你，才着急得坐紅眼飛機回來看看你？”

唐可心白了王芷珊一眼，“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片場是怎麼自作主張的。”

她撇撇嘴，認真道：“蘇學海的戲，你盯着點安文，和他一起，給我好好拍，話題和熱度都已經有了，隻要好好聽蘇學海的安排，下個視後就是你了。”

王芷珊挑挑眉，上傾的身體收回，慢條斯理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姿态，“有我和蘇學海聯手，還有你在背後運作，視後這種事不是小菜一碟嗎？”

說完，她似想到什麼，又傾身上前，雙手支着下巴，驚喜地問：“聽說，你答應幫蘇學海闖時尚圈，要做他時裝周雜志首刊封面模特？”

“是啊。”唐可心無所謂地點點頭，繞過辦公桌，把王芷珊從座椅上提起來，将她往門口推，沉聲道：“所以，不是天上掉餡餅，蘇學海給了我們不少影視資源，我也要出山和他一起劈時尚圈的賽道。”

當然，唐可心還有自己的考量，名和利，她都要。

适當在公衆面前露臉，有利于她擴大在資本圈的話語權，依附岑時也該有個時限……

王芷珊不知唐可心的思慮，隻是似有所悟地點點頭，茫然中被唐可心推搡着到了辦公室門口。

唐可心打開辦公室的門，一邊朝龐雲亭招手，一邊把王芷珊推出去，沉着聲音，“派人把她送回北市拍攝基地，順便跟她經紀人說，如果連藝人都管不住，回頭可以把辭呈遞上來了。”

說完，唐可心就作勢要關上辦公室的門。

王芷珊見狀，眼睛一亮，連忙拿手抵在門邊，重新湊到唐可心面前，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當年，是岑時害我們從模特隊轉出來的，你這次可千萬不能再栽在他的手上。”

話音落下，她還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唐可心一眼，才戴上墨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