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沉默的走向前。
強化魔術發動,這次竟意外的激活了五條魔術回路。
“等等,你想幹什麼!”等到他們的距離隻有3m左右時慎二這才一臉驚恐的往後退。
“……”士郎已經放棄和他交流了。
“沖拳!”以右弓步、右沖拳進攻胸部。
早已料到Rider會出現,士郎立即向後仰身閃躲。
現在他已經顧不上什麼聖杯戰争了。
現在他隻想好好的揪住間桐慎二的衣領給他幾拳,彼時他們明明是那麼好的朋友,藤姐也經常招呼他來家裡吃飯。
為什麼他可以做到如此冷血?
所謂的魔術,就這麼重要嗎?
連士郎自己也沒能察覺到,他的瞳孔漸漸放空,微微顫動着。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抛棄一切?
為什麼你可以心安理得的無視他人的生命?
為什麼要主動抛下他?明明當初是你先向他伸手的。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做出這些事的偏偏是你?
為什麼,你要 對藤姐出手。
……
會死。
現在的士郎對上Rider無疑死路一條。但現在顧不上了。
反正可以再重來一次。
強化。
至少要狠狠的揍間桐慎二一拳。
死了也沒關系。
昏暗的走廊裡,衛宮士郎眼睛折射出奇異的光芒,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和慌張,僅僅隻是冷靜。
那是狼的眼睛。
直視着這雙眼睛,間桐慎二恐懼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素來以好欺負著稱的衛宮士郎露出這副表情。
“殺了他,Rider。”
衛宮士郎此時非常冷靜。
間桐慎二的話語已沒法在他心中泛起一絲波瀾。他無聲的測算着距離。
三米,加上強化,隻需一步便可到達,隻是在那一步他的頭就會被Rider砍下來吧。
沒關系,隻要一擊沒有死就還有機會。
所有無關緊要的事都被抛諸腦後。
衛宮士郎的目的僅僅狠狠的揍間桐慎二一拳。
後悔的事就交給下個周目的衛宮士郎吧。
雙腳猛的踏向地面,如離弦之箭一般竄出。
Rider的身影消失了。衛宮士郎無暇顧及,隻是死死盯着間桐慎二恐懼到扭曲的臉。
“咻——噗!”
頸部似乎有空氣流入。那柔韌的手臂真是相當美妙,是水仙般令人欣賞的優雅,輕微到甚至經不起一絲漣漪的動作,卻能輕易的取走他的生命。
似乎沒有那麼疼,衛宮士郎用手捂着脖子的傷口,或者說穩定着頭部的位置。
是腎上腺素分泌導緻的嗎?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喪心病狂。
“你看看你,脖子上的皮要斷不斷的,還真是頑強啊,衛宮。”
衛宮士郎“擡起”了頭。
他現在和間桐慎二幾乎是面對面了。
即便已然瀕死,那雙眼睛的光芒卻絲毫沒有減弱。
“因為力道經過斟酌,我認為現階段治療的話還有活命的機會。”
“正好,衛宮,我也不是不能救你,想讓我幫你的話,就跪下來求我啊。”
惡心。
鮮血直流,衣服上傳來濕哒哒的感覺。
理解為禦主想要救這位少年,Rider默默退開足夠遠的距離。
間桐慎二的臉更近了。
想要大口呼吸着,然而無論如何努力肺部也沒有一絲空氣灌入。
“怎麼,是說不出話了嗎,衛宮。”間桐慎二的語氣越發惡劣。“那就放過你好了,隻要你跪下,我就會救你。”
走腿邁步前移,與地闆相處的瞬間爆發出鳴響聲。
“打算放棄了嗎,我會好好欣賞你跪下來的樣子的哈哈哈哈——!”
吵死了。
右手手肘彎曲,瞬間打出——兩儀頂。
八級拳的特點之一便是剛猛兇霸。
要記住,武術本就是殺人技。
距離不夠,Rider還尚未反應過來間桐慎二便被猛的打飛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
Rider動身了。
衛宮士郎用最後的力氣挪到間桐慎二的面前,不顧他的求饒與驚呼,一拳又一拳向着那張他曾誇贊過的面容落下。
“為…什…麼——”不成語句的音節從衛宮士郎口中蹦出,他似乎想要質問,但已經來不及了。
似乎有什麼咕噜咕噜的滾落在間桐慎二腳邊。還帶着溫度的半截身子倒在他身上,呈現環抱的狀态。
想必這一幕會成為他的畢生陰影吧。
“衛宮……死了?”間桐慎二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愣愣的抱着那具沒有頭的身子。
“抱歉,禦主。是我沒能察覺他的意圖。”Rider舔了一口劍上的血迹。
間桐慎二這才像木偶一樣轉動着腦袋去看滾落到他腳邊的東西。
是衛宮士郎睜大着無神的眼睛,想要訴說些什麼而張着嘴的頭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喊叫聲回蕩在走廊。
——
衛宮士郎在憤怒。
間桐慎二下意識這麼覺得,明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明明已經快死了還頑固成這樣。他對此嗤之以鼻,反正馬上就會跪在他的身前求他吧。
自從那次他向他伸出手後他從來沒有看見衛宮士郎露出過這種表情,平時他對他向來是讨好的。
所以間桐慎二下意識覺得這一次衛宮士郎也會選擇來讨好他。
一直到攻擊落在他身上他都是這麼覺得的。
那家夥為什麼力氣這麼大?!
後背傳來鑽心的痛苦,拳頭一下又一下落在臉上。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獻祭全校的學生,還是踢了藤村大河一腳,這都是為了聖杯戰争的勝利啊。
對魔術師來說,這才是正确的。
錯誤的是你啊,衛宮士郎,為什麼要去在意那群渺小的蟲子的生命?為什麼你總是把他人看的那麼重要?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的,身邊所有人都在告訴他魔術事業大于一切,普通人什麼的根本沒有必要去在意。
當初選擇像那個失魂落魄的家夥伸出手也隻是一時興起,對,僅僅隻是一時興起。
他可從來沒有把那個家夥當做朋友。
從來沒有。
可他也從未想過衛宮士郎會死在他的手上,他本來想着等衛宮侍郎服個軟,就把他帶回間桐家治療,然後他們聯手打敗遠坂凜,接下來其他的禦主和從者就不值一提了。
然後他們會繼續當“朋友”,衛宮士郎會繼續粘着他,“讨好”他,把他當成精神寄托,離不開他,他也享受着這種被“讨好”的生活。
或許衛宮士郎會因為他的天真愚蠢死在聖杯戰争中。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到那個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在他面前死去。
懷中的半截身子漸漸失去溫度,變得冰冷。可他還是在無意義的喊叫着,不願意承認面前的死亡。
他在恐懼嗎?
他在悲傷嗎?
他在後悔嗎?
不,不可能,他是間桐家的魔術師,魔術師怎麼可能會在意普通人的死亡。
可眼角冰冷的液體是什麼呢?
間桐慎二機械的抱着懷中冰冷的軀體。
直到遠坂凜察覺到不對趕來也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