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士郎從未适應過穿越後的社會。
眼前的一切都讓他無所适從。
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社會,不同的人情,不同的語言,一切超出認知範圍的東西都讓他恐懼着。
初次來到時他甚至做不到與他人交流。
這也導緻他一直被認為是個怪孩子。
日本是一個相當排異的社會,大人是這樣,小孩子也是這樣。
他設身處地的體會到了這個道理。
他最終還是艱難的度過了炸裂的小學生活。
到初中後應該會好一些吧,他如此祈禱着。
現實隻會更加炸裂。
畢竟有相當多的“熟人”呢。
衛宮士郎不喜歡社交,或許是他身上散發的某種氣場吧,全班也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和他對話。
唯一和他有過簡短交流的還是小學時的“熟人”,“呦,這不是‘問題少年’衛宮嗎?”
如果隻是單純的被排擠還好,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适應了。
校園暴力,他原本以為這種詞隻會發生在新聞裡,他以為自己是幸運的。
……
忍了這麼多年,他最終還是出手解決了,盡管手法相當的血腥粗暴。
至少還沒到犯法的地步。
隻不過他的風評更差了。
一到下課他方圓三米内幾乎沒有人。
衛宮士郎疲憊的将頭靠在臂彎處,阖上眼睛。
“算了,早就習慣了。”
他實在不算擅長與他人交流,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
“反正就算主動與他人交流也隻是我單方面的讨好而已。”
衛宮士郎始終把自己套在袋子裡。
即便他知道這個行為很愚蠢。
或許這就是清醒的堕落吧。
家政課在情人節這天總是無比熱鬧,女生們圍在一起做巧克力,讨論着要送給心上人。男生們則一臉好奇的湊上去,又被害羞的女生們轟開。
即便廚藝相當的好,衛宮士郎也隻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站在角落。
“衛宮,有沒有女生來送你巧克力啊?”“熟人”又來了,似乎還有幾位“陌生人”,不過都沒敢太靠近他。
看來解決校園暴力方法血腥暴力一點還是有好處的。
衛宮士郎不想理他們,或者說是害怕理他們,那種事情他不想做了。
“熟人”與“陌生人”們依舊在喋喋不休,衛宮士郎也不回話,隻是默默的聽着,低着頭做自己的事。
情人節關他什麼事,他又不過。
還不如在家政課上做點吃的,帶回去當晚餐。
“喂,你們這群家夥,圍着人家幹什麼?”相當來者不善的語氣。
衛宮士郎頭也不擡。是來助纣為虐的?還是終于有看不下去的好心同學?如果是的話吃的送他算了。
“全部給本大爺滾開,沒聽見啊!”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從現在開始,衛宮他是我罩着的小弟了,誰敢欺負他就是和我作對。”
那隻手強硬的将他拉出人群,甚至拖到了教室外面。
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上似乎映入一束光茫。
“你這家夥被他們欺負也不吭一聲,啞巴了嗎?”
“……隻是沒必要而已。有他們在我還不至于太過冷清,反正他們也不敢對我做些什麼了。”
“隻能說你活該被人家欺負。從現在開始你由我罩着了。”
“為什麼?”
就算真的有這麼講義氣的人……或者說是校霸吧,為什麼偏偏要來找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來當小弟?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别人好。
“趕着巴結你的人應該不少吧。”
“哈——?”誇張的尾音。“這還需要理由?隻是實在看不下去你被他們欺負,一時興起而已。怎麼,你不滿意?”
“非常感謝,料理送你,我先走了。”
反正和他在一起後也會讨厭他,與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結束。
“我有允許你走?走,跟我回家。”
那個人再次強硬的拖着他離開。
“邀請同學去家裡,是朋友之間才會做的事吧。”果然是來者不善。
“煩死了!我最讨厭你這種正經的人了。”“校霸”先生相當暴躁的抓了一把海藻般的藍色頭發“從現在開始我來當你的朋友!行了吧。走。”
那雙手沒能拉動。
“我說你這這家夥到底是想怎樣?”
那個人回頭抓住了他的肩膀,表情怔住了。
那個人看見衛宮士郎低着頭,身體一抽一抽的。緊接着他哭了,大顆大顆的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湧。
那個人相當的手足無措,慌張的想要找來紙巾卻又發現身上沒帶紙,隻能用手粗糙的幫衛宮士郎抹去眼淚。
“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
“你……是誰……”帶着哭腔的聲音,衛宮抽抽噎噎着問出這個問題。
“在這學校居然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難怪被欺負,我是間桐慎二,這群普通人哩裡唯一的天才。”
肩膀傳來濡濕的觸感,間桐慎二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盡管那隻是另一人單方面的渴求他而已。
“嗚啊啊啊啊——,慎二,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抱住他的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
間桐慎二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能用手輕輕拍着面前人的後背。
“謝謝你,謝謝你……”衛宮士郎将臂彎收的更緊了,似乎要将一直受排擠的氣撒出去,又似乎要将間桐慎二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從此,學校裡最受歡迎的人和最不受歡迎的人成為了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