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辛苑沒精打采地往車棚走,邊走邊念念有詞地背誦還沒有背熟的那道政治大題。這時忽然有人自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吓得險些跳起來,回頭時眼睛瞪得溜圓:“誰——是你啊,吓死我了。”
陳孟談無辜地舉起雙手,說:“我發現你走路是真的不專心,怎麼随便一點動靜就能吓到你。”
辛苑翻了個白眼,指責:“明明是你拍我之前不出聲,故意吓我吧,你安的什麼心?”
“冤枉啊,我這不是很平常地在打招呼嗎?誰能想到你的魂又飛了。”陳孟談先是為自己辯解,繼而信誓旦旦地說,“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辛苑看他還算誠懇,小聲嘀咕:“你最好是。”
“怎麼了?你看着很煩躁啊。”
辛苑心不在焉地答應:“嗯……”
陳孟談猜測:“數學沒考好?”
“呸呸呸,别咒我。”辛苑瞪他,“我數學考得相當順利好不好。”
“好好好,那你是怎麼了?”
辛苑這一天的經曆,跟溫怡安說了一遍,又跟胡方圓說了一遍,有點沒力氣說第三遍了。
“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又幫不上忙。”
“不一定啊,你說說看嘛,又不吃虧。”陳孟談又猜,“難道是誰惹你生氣了?像你們班那個……叫什麼來着?你沒有說。”
“不是他,是外班的。”
“哦?叫什麼?”
辛苑覺得假如自己不說,陳孟談還能一直追問下去,隻好告訴他:“是文科班的,十班的,叫劉敬餘,你認識嗎?”
陳孟談沉默了幾秒,說:“我還真認識。”
辛苑:“??真的假的?”
“真的。”
這世界簡直小得令人發指,辛苑感歎着,問:“又是你的初中同學?你的初中真是卧虎藏龍。”
陳孟談沒回答是或不是,倒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就是對宋知行念念不忘。”
辛苑迷惑不已,滿頭問号:“哈?關宋知行什麼事?他們也認識?”
陳孟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不動聲色地掩飾過去:“不是,我怎麼知道他們認不認識。——我和劉敬餘在分班之前在一個班,但是關系一般,他似乎很瞧不上成績好的同學,平時我跟他說話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辛苑想到那個劉敬餘的樣子,還的确是他可能有的态度,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就是他了。”
“所以,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啊,他想讓我和他一起作弊。上午被我拒絕後,下午又沖我丢紙團,想強行拉我下水。還好我比較幸運,及時把紙團收了起來,沒有被監考老師發現。”辛苑越說越覺得劉敬餘就是個神經病,問,“他以前在你們班也是這樣嗎?”
“這種光輝事迹,他還真有過。”陳孟談想了一會兒,說,“至于是兩次還是三次,那我就不記得了。”
辛苑聽得心都涼了:“那我豈不是很危險,明天還有兩場呢。”
“這個人的個性确實很難捉摸。”陳孟談叮囑她,“你自己當心點,有必要的時候直接向監考老師舉報就好。”
辛苑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
考試第二天,辛苑提心吊膽地進入考場,出乎意料的是,劉敬餘看都沒看她一眼,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一樣的存在。
辛苑松了口氣,同時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幾分疑慮,變化突然這麼大,是決定放過自己?還是在醞釀别的壞水?
為了避免麻煩,她當然也不會主動去招惹對方,平安無事地考完了上午的文綜。
收完卷準備離開時,辛苑不經意地注意到劉敬餘好像在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她對此視若無睹,拿東西走人。
她也實時向胡方圓和溫怡安通報了情況,兩人也覺得很奇怪,不過都認為是好事,勸她不要多想。
胡方圓又提議:“既然今晚不用上晚自習,那要不要去看個電影再回家?”
溫怡安是無可無不可的,表示看她們,反正家裡隻有她一個人,幾點回家也沒關系。
于是兩個人一齊看向了辛苑。
辛苑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搖頭說:“不行,我得去和十七班的人聚餐,早就說好了的。”
“又聚?”胡方圓皺起了眉,說,“你們不是上周末才聚過嗎?這次又是什麼由頭?”
“沒有啦。”辛苑解釋,“上周末沒聚成,陳孟談病了。”
胡方圓撇撇嘴,言語間滿是嫌棄:“真是脆弱的男人。”
辛苑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