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怡安仍是習慣性地關注陳孟談的消息,忍不住詢問:“他怎麼了?”
“就是發燒,還請了一天假。”辛苑笑着說,“沒什麼事。”
溫怡安點了點頭:“哦,那就好。”
胡方圓“啧”了聲:“我以為你已經放棄對這家夥的關注了,怎麼又來。”
“放棄是一回事,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做到徹底抛開吧。”溫怡安說,“而且,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心裡存點可記挂的人和事,也不必讓對方知道,或是尋求什麼回應。”
胡方圓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叫沒出息。”
溫怡安笑笑,也不反駁,說:“也許吧。”
辛苑聽着她們兩個的對話,心生好奇,問胡方圓:“假如蘇東沒走,或者他又回來參加高考,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繼續争取了。”
“明知沒有結果?”
胡方圓不悅地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辛苑一時語塞,她能怎麼說呢?說我早就知道故事的結局了?蘇東和楊夕月是定好的良配,而你和他們沒有任何關聯?
雖然是實話實說,但對一個心懷粉紅的少女來說,這未免過于殘忍了。
胡方圓看她沉默,更加不爽,語氣也不自覺沖了幾分:“你是覺得我比楊夕月差?”
辛苑無奈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胡方圓仍是咄咄地追問:“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啊。”
溫怡安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驟然緊張,試圖出言打圓場:“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兩個至于嗎?”
辛苑默默地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确實不必這樣逼問胡方圓,等他們都順利地結束高中生涯,各奔東西,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胡方圓自然而然地就會把蘇東放下了。
“好啦,你别生氣嘛,是我不好。”辛苑挽住胡方圓的手臂,耐心安撫,“我不是說你不如楊夕月,我隻是不希望你因為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而難過。”
“有些事情即使讓人難過,我們也會想去經曆,不是嗎?”胡方圓固執地說,“我不想讓自己更後悔,所以不允許自己提前退縮。”
看來眼下自己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辛苑搖搖頭,放棄了勸說她的想法:“嗯,你說得也有道理。”
她态度都軟化了,胡方圓也不好跟她再犟下去,别别扭扭地“嗯”了聲,算是握手言和的信号。
下午考完最後一場,他們先回到了教室,把為了考試而布置的桌椅全部恢複原樣,又大緻打掃了衛生,經班主任驗收通過後才被放行。
辛苑他們被班主任耳提面命地訓了一番話,急匆匆地趕到校門口時,陳孟談他們已經全都到了,隻在等她一個,她連忙加快了腳步,走到跟前先不好意思地道歉:“實在對不起,我們被班主任攔住了。”
“沒關系。”陳孟談淡淡一笑,說,“人都到齊了,我們出發吧。”
在他們一行人之中,隻有辛苑和陳孟談是騎自行車來學校的,其他人要麼坐公交,還有住得離學校近的是步行來的,因此兩個人推着車便落到了最後。
陳孟談問辛苑:“今天的考試還好嗎?沒出什麼意外吧。”
“還真沒有。”辛苑說,“那個劉敬餘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今天完全變了性子。我看到他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但到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陳孟談對劉敬餘的反常似乎不以為意,說:“嗯,沒事就好。”
“是啊,反正下次月考就不會再碰到他了。”
陳孟談見辛苑神情愉悅,想來考得不錯,開玩笑說:“哦?你是打算去後一個考場嗎?”
“才不是!”辛苑不服氣,“我可是立志要進第一考場的人!”
她的口氣很大,饒是陳孟談也吃了一驚,随即笑了起來,說:“這麼有信心?”
辛苑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走在前面的吳潇潇偶一回頭,見他們被落下一點距離,催促說:“你們兩個有什麼悄悄話到了餐廳再說不行嗎?我們可都餓着呢。”
王超立刻附和:“就是!我考英語時餓得都沒力氣了,英語作文都沒寫完。”
趙然毫不客氣地拆台:“你算了吧,不餓的時候也沒見你寫完過幾次。”
“喂!你這家夥!”王超惱怒地伸手要去捶趙然,對方靈活地一閃就躲開了,勾手指挑釁:“來來來,你過來。”
“趙然!你站住!”
他們兩個鬧成一團,其他人也受到牽連,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辛苑看他們打打鬧鬧,明明很吵,她心下卻是一片安然,下意識轉頭看向陳孟談。
陳孟談恰好也側過頭來看她,嘴角微微上揚,眉目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