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路德維希沒有選擇去警校卧底,那現在他的生活是怎樣的呢?
——
在邁入舊時代的倫敦的副本大門之後,他見到的不是蒸汽朋克班的倫敦街頭。而是一個令人熟悉無比的地方——警校附近的那個天橋。
他記得這個地方。
當初經曆【佐藤惠美的一生】這個副本的時候,他就在這裡遇到了。
隐隐間他看到了無數猙獰鬼手,無數面龐在此刻哀嚎。
在那裡面他看到了屬于佐藤惠美的那張臉。
【附加題·佐藤惠美的一生解題失敗。】
他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緊接而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要跳!”對方這樣說。“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但請不要跳!”
有人抱着他的身體,
路德維希回頭看到的是熟悉的一張臉。
……萩原?
他想開口,但說出來的卻是其他的字:“我沒有。”
就仿佛他與他不是好友,而是第一次相見的陌生人。
萩原研二并沒有相信。
他将路德維希給拖到了附近的居酒屋,叫老闆給他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湯。
“我和朋友們經常來這家居酒屋裡,他們家的紅豆湯也是這條街上最棒的那個。”萩原研二将紅豆湯推向路德維希的面前,笑着說,“來嘗嘗吧。”
路德維希拿起湯勺嘗了一口紅豆湯。
……
味道的确不錯,和記憶中的别無二緻。
在那碗紅豆湯見底前,萩原研二跟他說了很多。
可能是怕路德維希再次想不開,他東拉西扯,談他的學校經曆,談他的朋友,談他的幼馴染。
……
雖然路德維希并沒有想跳下去,萩原研二說的這些他也知道。但這具身體依舊認真的聽着。
就像是老舊的電影放映機在他面前放映着一幕幕屬于他的、但他自己并不清楚的回憶。
在這具身體裡他就像一個旁觀者。
——
看着紅豆湯見底後,他與萩原研二交換了聯系方式。
看着半長發的青年因為擔心他,找機會多次邀請他出來。
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可以為了一個并不認識的人、一個可能性很小的猜測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我是溫柔的研二醬啊。”萩原研二向他做了個wink,“突然看到一個人魂不守舍地在天橋邊徘徊,任何人見了都會這樣做吧。”
他就不會,路德維希默默想。
而且他當時隻是因為剛出失敗的附加題,有些混沌罷了。
但總之,日子一長,他們變成了可以說上幾句話的朋友。
“小陣平那家夥今天又加班。”半長發青年打開一罐紅豆湯遞給他抱怨道,“也不知道東京為什麼有這麼多炸彈,明明才工作半個多月,結果根本就忙的停不下來。”
“難得可以休假,結果剛出門小陣平那家夥就被隊長電話給叫回警局了。”萩原研二歎了口氣,“我還說把那家夥介紹給你呢。”
“……沒必要。”
——
“哎,你别這樣說啊。”萩原研二笑着,“多交幾個朋友嘛,小陣平可是我的幼馴染呢,你們見面肯定也能成為好朋友。”
幼馴染?
路德維希不合時宜的想起了琴酒。
如果說幼馴染的話,他應該也算吧。
“算了算了。”萩原研二晦氣的拍了拍手,“下次有機會再讓你們見面。我就不信下次還能碰到炸彈把我們給叫回去。”
——
可是沒有下次了。
在下一次的見面到來前路德維希就收到了萩原研二被炸彈炸死的消息。
……
那個炸彈犯逃了。
——
路德維希同樣送給他一場盛大的爆炸。
隻可惜他命長,隻是成了植物人。
遠處警笛聲陣陣,眼看警察要來了,路德維希隻能離開。
他去醫院看過,醫生說他估計這輩子都醒不來了。
這樣也好,就當是為認識兩個多月的萩原研二報仇了,之後的事情他便沒有再管了。
下一次再聽到消息的時候是幾年後,炸彈犯蘇醒,松田陣平殉職的消息。
“下次有機會我再把我的朋友叫出來給你認識吧。”耳邊又傳來了半長發青年的笑聲。
“怎麼了?”一旁開車的琴酒詢問。
“沒什麼。”路德維希搖頭,将車内廣播關掉,“聽到了個晦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