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澤慘白着臉呻吟道。
如今大院子裡隻剩下三十多個魂師,還有一個受了傷的一字鬥铠師。
他們紛紛住了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趙明澤身上,眼神越發的不善。
正如白衣少女所言,今夜對他們而言,确實是場無妄之災。
他們本來不需要遭受這些的,都是這個人害的!
趙明澤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
“老吳,我們不是好兄弟嗎?小海,你的少尉軍職還是我一手提拔的呢!熊齊鳴,你的貨還壓在我手裡呢......你、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眼看着有人舉槍瞄準了自己,其餘人都在蠢蠢欲動,趙明澤硬是提起一口氣咆哮道:“你們以為她會說話算話嗎?她就是個瘋子!怎麼可能放你們走?倒不如我們齊心協力一起對付她!”
果然,有些人遲疑了,看向了虞熙。
虞熙不緊不慢的把酒杯裡的酒飲盡,懶懶的瞥了他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們剛剛就殺不了我,現在就可以了?還是聽我的話,換一種玩法吧。犧牲一個趙明澤,總比你們全滅要好。”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在煽動那群人。
是啊,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
“去你媽的趙明澤!要不是你當年把我的軍功偷偷分給了你那狗兒子,我何至于現在才當上少尉!”
名為小海的少尉怒喝一聲,率先發難。
他一動,其他人都争先恐後的撲向趙明澤,唯恐自己來不及在他身上留下傷痕,或者沒能成為殺死他的那個人。
三十多個人撲殺向一個重傷的男人,像是餓虎撲食一樣,場面極度血腥。
趙明澤高大的身影瞬間被人群淹沒,他的身體零件也被拆解的支離破碎,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包括那些人的衣服上、臉上、手上,都是他們趙大校的血。
他們殺紅了眼,期間不知道誰的虎爪抓碎了誰的腦袋,也不知道誰的魂導射線射中了誰的大腿,于是他們開始莫名的厮殺起來,自相殘殺。
虞熙放下酒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虐殺軍官可是聯邦重罪呀,反正你們出去後也難逃一死,倒不如為我母親殉葬,也算死得其所了。”
戲再好也有落幕的時候,現在便是唱響尾聲的那一刻。
雙翼一拍,虞熙飛到趙宅上空,随後擡起手,往空中點了七下,七團拳頭大的白熾紅絲花苞再度出現。
“告别儀式結束,感謝諸君捧場。”
話音落下,皓腕輕抖,七朵白熾紅絲花苞飄向下方。
荼蘼花開,花海盛放。
“轟——”
驚天巨響,白熾的光芒瞬間吞噬了整座趙宅。
這一夜,傳承百年的趙氏家族覆滅了,趙家主、趙主母、趙家公子,連同趙宅上下的傭人和前來慶生的賓客們,一共三百七十一條人命,全都葬身于火海之中。
東海城趙家,從此消失世上。
“沒意思......”
血衣少女歎息般的呢喃在風中消弭,随着晚風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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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一名神秘老者出現在趙宅。
他身穿星紋月白長袍,款式古韻,胸口繡着五柄長劍。
看着這片殘垣斷壁與血泊,他瞪圓雙眼,露出一副震駭的表情。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前不久接到本家命令,說是宗祠裡其中兩名族人的魂燈滅了,是東海城的趙氏父子,要他立即前往查看一番。
要知道,能入本家宗祠并且煉制追魂燈的人,大多都是本家重視的人才,滅了一盞都是家族的損失。
老者身為本家在聯邦東區的分區負責人,自然責無旁貸,故而連夜趕來東海城。
他快步尋繞趙宅一圈,最後無奈發現,無一生還,幾乎就沒有一具完好的屍體,大部分都被極度高溫燒得不成樣子了,再加上其餘死狀各異的破碎屍體,他壓根就無法以肉眼辨别趙明澤和趙天淳是哪位?
越看越心驚,空氣中飄散着燒肉的焦香與腥味,即便是看慣大風大浪的老者也忍不住胃裡翻滾,幹嘔了幾下。
“那群襲擊者真是歹毒!難不成與邪魂師有關?”
老者擦擦胡子,憤概地自語道。
就他方才粗略估算下,當時趙宅至少有兩三百人,能在短時間内不聲不響地一夜屠宅,肯定是團夥作案,而且經驗老道,心狠手辣。
這讓他很難不往邪魂師組織方向去猜疑。
不過,站在這裡猜測也是無用功,還不如趕緊尋出趙氏父子的屍首,隻要找到屍首,他就能用本家授予的追魂秘技查看到二人死前的最後一刻。
當然,這秘技僅可用于族内煉有追魂燈的弟子。
老者完全沒有考慮過趙氏父子會存活下來,畢竟追魂燈滅就是最好的死亡證明。
在老者不懈的努力下,終于找到了趙氏父子。
準确來說,是二者的頭。
趙明澤的頭部遭受到嚴重損毀,腦殼被抓碎,面目盡毀,相比之下,趙天淳的腦袋可算是保存良好。
老者看着這兩顆頭,搖頭歎氣。
他是東區負責人,自然與趙明澤見過,不僅見過,交情還不錯。
印象中的趙明澤高大英俊,有文人的儒雅,也有武将的威武,是個不錯的後生。
可惜啊可惜。
一番感概後,他架好魂導錄像儀,雙手結印,口中低吟了幾句古老的音符。
下一刻,無數光點自趙氏父子的腦袋飛出,彙聚呈一幅幅光幕影像。
雖說光影并不連貫完整,但也足夠了。
老者回看錄像,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随後他拿起通訊器,向本家彙報結果。
“青陽長老,是我......對,我已經在東海城了,經查實确實是趙明澤和趙天淳無誤。但不僅他們,整個趙宅上下,包括來的賓客,無一生還,死狀極其慘烈。我好不容易找到二人的頭......屍首,在黃泉追魂印的幫助下回溯了二人記憶并且錄下,我現在就發給您......您問我兇手?不,并非團夥作案,而是一個、一個年僅二十不到的白衣少女,......長老,我真的沒開玩笑,雖然沒看到對方的修為魂環,但能幹出一夜屠宅這殘忍的事,恐怕與邪魂師脫不了幹系......”
老者緊皺着白眉,神情肅穆地給那位青陽長老細細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