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小人兒實在太招人疼,葉厘揉夠了,就捏捏他的小臉蛋,笑着道:“芽哥兒,其實我也想喝骨頭湯的。”
“以後我每天拿出兩文錢,攢七天就能買一根大骨頭了,怎麼樣?”
一根筒子骨重一斤出頭,價格是一斤十二文。
每七天喝一次,不算奢侈。
可誰知江芽大眼睛忽閃了兩下,随後低下頭,伸出兩個小拳頭,開始兩根兩根的出手指。
葉厘一開始還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是在算數?
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中,小家夥就哇了一聲:“厘哥,那得花十四文呢!太貴啦。”
“你會算數呀?”
葉厘驚訝。
“會的,大哥教給二哥,二哥又教我。”
江芽一本正經的答道。
葉厘看得直樂,忍不住捧着他的小臉蛋揉了揉:“真聰明!”
穿越這些天,他忙着做豆腐炸豆泡以及各種雜事。
兩個小家夥上午割豬草,下午撿柴,也忙忙碌碌的。
他還真沒注意到此事。
江芽被葉厘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在葉厘懷裡轉了個身,大眼睛立馬對上自己大哥的視線。
他歪歪小腦袋:“大哥,你也謝謝厘哥啊。他花了好多錢,做的湯還這麼好喝。”
江紀:“……”
葉厘卻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擡手揉揉江芽的小腦袋。
可真沒白疼這小家夥。
一旁的江麥,搶先開了口:“謝謝厘哥。”
“小麥乖。”葉厘笑眯眯的應下。
随後眸子瞧向坐在對面的便宜相公。
江芽、江麥也都盯着他。
竈房靜的厲害,江紀有些狹長的雙目終于望向葉厘。
葉厘饒有興味的與他對視。
他沉默幾秒,随後沉聲道:“謝謝,今天破費了。”
下午時,他聽小麥、芽哥兒詳細說了這些時日家中的情形。
自打轉性,草包做到了善待小麥、芽哥兒。
而且,草包今日的确花了不少錢。
買的肉,也進了他們三兄弟的肚子。
八小根筒子骨,他們兄弟仨就得六根。
江紀的這句謝謝有幾分真誠。
葉厘聽得不僅心中舒坦。
還滿意。
不錯,不是難以溝通的倔驢。
他選對象,臉隻是其一,對方的性子也必須好。
至于中午時那句中邪,鑒于原身糟糕的表現,他不計較了。
他語氣平靜的道:“不用客氣,我吃江家的糧食,不也沒給你道謝?”
江紀:“……”
這話有水平。
怼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接。
草包不僅會做豆腐,連腦袋瓜都好使了?
葉厘見他不言語,就道:“吃飯吧,吃完早些睡,明天早起幫我推磨。二十斤豆子,我自個兒推不動。”
“行。”江紀點頭。
他垂下眸子繼續喝湯。
這湯雖不如中午的香濃,但滋味也很好。
飯後,葉厘收拾竈房。
江紀讓江麥江芽洗漱,他把豬和雞喂了,也進竈房準備洗漱。
此刻葉厘正蹲在竈房門口刷牙。
他就拿碗盛了水,蹲到水井旁刷。
此刻夜幕已徹底遮住天際,月亮初升,不夠明亮。
葉厘隻能瞧見他高大但模糊的身影。
葉厘很快收回視線。
不急,這才第一日呢。
咕噜咕噜漱了口,他轉身進竈房,将碗和牙刷擺好,他從鐵鍋裡舀了些熱水,然後坐到竈房門口洗腳。
片刻之後,江紀進了竈房。
他也打了熱水,但出竈房後,他端着木盆進了東屋。
葉厘頓時翻了個白眼,黃花大閨女啊?
和他一起在院子裡洗是怕少塊肉嗎?
哼了兩聲,他快速洗了腳,帶着兩分不滿回西屋睡覺。
本以為會失眠,結果一挨着炕,困意瞬間包圍了他。
他放任自己陷入軟乎乎的被褥中,沒有任何掙紮的去會周公。
雞叫第一遍時,葉厘準時醒了。
院子裡傳來潑水和走動的聲音,這點動靜令他極快回神,他有些意外,便宜相公起這麼早?
穿衣,下炕,出門。
竈房裡盈滿微弱的光,他正要走過去,江紀端着油燈從竈房出來了。
“起這麼早?”他不由問。
這話問的很自然,似乎從前全無恩怨。
江紀頓了頓,才道:“習慣了。”
他把手中的油燈往葉厘跟前遞了遞:“你洗漱吧,我将東屋的油燈拿來,先去磨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