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言。”君逸塵擡眼看向魔尊的眼睛,語氣平淡:“死了以後要怎麼換身體,你要奪舍嗎?”
君逸塵不太喜歡阿言奪舍一個陌生人的身體,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自己為他塑造一具完美的身體。
魔尊有些不高興地癟了癟嘴,像個小孩子生氣一樣扭過了頭,大聲為自己辯解道:“喂,我再怎麼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魔族,奪舍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去做啊!”
“我知道,你魔品向來很好。”君逸塵歪了歪頭,疑惑地問道:“所以那要怎麼辦?”
“哎呀,等你認出來了你就知道了。”
……
君逸塵沒想到,他這位魔品很好的摯友最後會死在他的手裡。
身為妖族他也不能不顧同族情義,有一位魔族摯友,與人族修真者交好,卻唯獨與仙族沒有任何關系。
當人仙妖都對魔尊有着殺意的時候,中立是最沒辦法獨善其身的立場。
所以,死了也就死了,哪裡有什麼重逢。
“好久不見啦~我是昱言,世界上魔品最好的魔。”
“師尊,我是郁無言。”
原來如此。
隻是記憶不能連貫,他的大徒弟和摯友好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人。
郁無言從來沒機會與君逸塵一起度過七夕,昱言也從來沒見過七夕以外的君逸塵。
“真奇怪,就像是每天都在過七夕一樣。”昱言砸吧砸吧嘴,有些驚歎于這具身體出現的一些小小的問題:“明明都是我,但擁有‘昱言’記憶的我,卻隻能出現在一年裡的這一天。”
相比于郁無言,昱言似乎被困在了那短短的十二個時辰裡。
“昱言。”君逸塵說不清楚他心裡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大概有一點心疼:“後悔嗎?”
“不後悔啊。”昱言打着哈哈,即使不是曾經的身體,也能看出來些相似的神情:“我現在成了你的徒弟郁無言,而且擺脫了那些看不慣我的老玩意,我已經很開心了。”
後來,君逸塵被郁無言軟禁起來了,心裡也沒什麼怨恨的情緒。
郁無言也是魔品很好的魔,做不出來什麼過分的事情,大概是真的受委屈了,才會這麼沖動吧。
算算日子,快到七夕了。
郁無言也知道自己在七夕那天完全沒有記憶,于是就安安靜靜地待在師尊身邊,哪裡也不想去。
這反而還便宜了昱言。
“嚯,比我耐力還差啊。”昱言伸手拽了拽君逸塵腳踝上的鎖鍊,思考了一會問道:“讓我猜猜,郁無言已經告訴你……他那點小心思了?”
君逸塵無奈地看着他,隻覺得自己的摯友比徒弟更像小朋友。
……
“師尊,我不是他。”
“逸塵,我們本就是一個人。”
昱言堅信他和郁無言就是一個人,但郁無言不這麼認為。
所以超脫出本源世界以後,昱言不見了。
也不能說是不見了吧,就是兩段記憶全部歸屬于郁無言,而昱言相對于跳脫的性格,被壓制在了郁無言沉穩的性子底下。
就好像是,昱言消失了一樣。
“師尊,你愛的是誰呢?”
“我愛你。”君逸塵看着郁無言的眼睛,一字一頓承諾道:“無論你是昱言,還是郁無言,我都愛你。”
無論是阿言還是無言,都是那個魔品很好的魔啊。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曾經,好感動噢。”郁無言,或者說是昱言換了個語氣調笑道,眼中除了笑意盡是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