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甯潭聽他說話,眼眸忽的一亮。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牧宸顧景之在電話裡一直說顧見唯現在多麼像行屍走肉,不說話,不附和,像個沒腦子沒力氣的殘疾喪屍一般。
現在聽他說話,甯潭忽然覺得事情根本沒有說的那麼嚴重。
事實也和甯潭想的那般,等雲景回來後,他提了不少酒,往桌上一放就招呼顧見唯喝。
他也沒有那個配菜,就一直灌酒,等對方喝醉後,二人笑的狡猾如狐狸。
根據自小相處的了解,他們深知等顧見唯喝醉後,就是最佳的盤問機會。
“你今天一天為什麼不說話!”雲景也喝了不少,他拿酒瓶當話筒,對着顧見唯發問。
“我在自我反省。”顧見唯老實回答。
“反省什麼?”甯潭問。
“為什麼他會和我提分手,我做錯了什麼?”顧見唯目光呆滞。
“為什麼每一任和我談戀愛,談了沒多久都會把我甩了,明明我已經夠小心謹慎了,卻還是會面臨這種下場。”
甯潭想說:那時因為你談的戀愛不夠多,所以但凡有一件事情重合,你就會鑽牛角尖先下定義覺得自己不對,但其實這都是談戀愛必經之路。
但在觸及顧見唯失落傷神的臉龐時,甯潭硬生生止住話頭。
“那就說明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一次還好,兩次就說明是對方的錯,和你沒關系。”甯潭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安慰道。
幸好他沒怎麼和許盡歡接觸過,要不然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甯潭如是想着,擡頭看向雲景,眼神示意他開口。
雲景得到暗示,笑着開口:“是啊,而且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對方也沒有再給你發消息,那就說明他不想理你,他讨厭你,想和你分手。”
“既然都這樣了,你再怎麼開口挽回都無濟于事,還不如把心裡話都說出來,讓自己放松放松,也好過憋在心裡,再出什麼毛病就得不償失了。”
顧見唯心髒驟痛,但卻因為酒精和雲景鼓動,将此事忽略。
他猛灌了一口酒,醉醺醺開口:“我真的真的不想分手,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想在往後的日子裡有除了家人朋友以外更為親密的愛人陪伴,我想有屬于自己的小家,兩人随便移動,哪怕家跟着動,緊緊相連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我想和他一起玩鬧,聊着跳脫的話題,講着隻有彼此才懂的話...”他的聲音漸漸低啞,漸漸描繪着從前快樂的故事。
之前的景象映入眼簾,充斥着眼眸逐漸清晰,但沉重暈眩的腦子卻無時無刻不訴說拆穿這個假象。
顧見唯腦子非常清楚這是假的,心中所思卻想陷入其中。
他看見許盡歡十分冷淡的将自己推開,淡漠的丢下一句:“分手。”而後歡快的投身别人的懷抱。
他看着許盡歡和别人相擁親吻,甚至做着密不可分的事,隻是在每一件事發生前,都會向對方吐槽到自己。
顧見唯感覺不可置信他想上前質問清楚,但卻怎麼跑都碰不到對方,隻能無力的在原地打轉,就像如今的他一般。
眼淚傾瀉而出,顧見唯沉默着,肩膀微微顫抖,呼吸變得沉重而緩慢,目光遊離在房間,漸漸失去焦距...
“砰——”
顧見唯暈倒在桌上,吓得旁邊二人立刻站起來。
甯潭小心翼翼伸出手探對方鼻息,在觸及鼻尖吐出的溫熱呼吸後松了口氣:“活着沒死,隻是暈了。”
雲景跟着也放松下來:“怎麼暈的?醉酒還是傷心過度?”
“應該是醉酒吧,咱倆都沒說話,他要傷心過度早就暈了,不可能等到現在。”
甯潭深以為意。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撸起袖子,将顧見唯外套扒下來輕輕擡到床上,而後氣喘籲籲靠在床邊,跟着睡過去。
次日,顧見唯醒來就看見自己兩個兄弟倒在床邊呼呼大睡。
他想下去把二人擡到床上,卻發現自己根本站不穩,無奈隻能将被子蓋在他們身上,自己則東倒西歪跑衛生間洗漱去。
等衆人醒來後,他們就瞧見恢複如常的顧見唯。
顧景之牧宸以為是甯潭他們勸阻有了效果。
甯潭雲景卻以為是對方酩酊大醉後想開了。
雙方想法不同,但在觸及顧見唯笑着招呼他們吃飯後齊齊松了口氣,将此事抛之腦後。
事情結束,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回歸到了正軌。
但其實隻有顧見唯自己清楚,那夜徹聊後,他沒有像其他人一般聊完就失去記憶,相反,他記得非常深刻。
他像衆人說的一般,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隻是總會在夜深人靜後,思及那些和許盡歡相處的日日夜夜,然後止不住心酸難受,一直到第二天,他才恢複如初,讓别人一點都瞧不出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