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弦眉頭更緊。
他走進寵物房,看清沈知光後聲音瞬間變冷,“比格又幹什麼了?”他蹲下身子,捧着對方的臉仔細看,“眼睛疼不疼?”
沈知光吓了一大跳。
祁長弦走路向來沒聲響,更何況現在還穿了春日棉拖。她不疼不癢地錘他肩膀,沒躲這份觸摸:“你這麼兇幹什麼?我眼睛好好的,沒事兒,别亂想。”
“它又随地大小便了。”稍微動動腦子,祁長弦就猜出了貝貝的今日戰績。
沈知光張了張嘴,肩膀還是塌下來。她順着懷裡小狗的柔軟毛發,慢慢點頭。
祁長弦的手轉移到沈知光後頸,他很輕地捏捏:“還能忍受嗎?”
“不算是忍,就是覺得很有挫敗感,總是教不會她正确上廁所,明明别的她都學得快。”沈知光額角靠上他肩頭,氣餒苦惱。
祁長弦餘光瞥見奶比,隻覺得糟心。
“這說明它不想正确上廁所,教不會的。”
“不許這麼說她。”沈知光馬上直起腰闆反駁,水盈盈的杏眼還是绯紅的,嘴上卻在為小狗狡辯:“一定是我訓練的還不夠多。她那麼可愛、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故意随地小便?”
祁長弦嘴角抽搐。他無奈點頭:“嗯,我說錯了。那沈知光小姐,請問現在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
别再陪貝貝了,小心形成依賴性,以後都沒法正常學習工作。
沈知光點頭,把小狗從懷裡拿出來。她牽着他的手站起來,可一聽到微弱的“wer”聲,腳步又被絆住。
祁長弦太陽穴緊繃。他深吸一口氣,等着沈知光抱狗出門。
麻了。
“老公,你養過狗嗎?”
上方的吻即将落下,沈知光冷不丁出聲問。
祁長弦默默握緊她身側的拳頭,耐心道:“親愛的,我沒有養過任何寵物植物。我們先不要提這件事,可以嗎?”
托貝貝的福,沈祁兩人的性.生活已經停止很久了——在祁長弦看來。
他并不覺得會有夫妻在過分喧鬧的環境裡親密,特别是滿腦子盛滿“werwer”的時候。說句實在的,養狗的第一天,他差點要被貝貝叫萎了。
還好有沈知光這位神醫,才讓他依舊算是正常男人。
而沈知光對他的所有想法都不清楚,大腦仍在思考運作。半裸的男色當前,她仍靠在床頭認真分析:
“其實真養了比格,我才發現網上說的不一定對,就比如不是每隻小比都吃屎的。和重口的同類相比,貝貝已經非常乖巧了,我們應該對她多一些耐心。我也該自己研究一套訓練狗狗的方法,不能全部照抄前人經驗,要是回頭不适合,我肯定忍不住發脾氣,這樣對貝貝對你都是不公平的……”
“嗯,我贊同你。不過有脾氣可以對我發,不要憋在心裡,有得乳腺癌的風險。以後等我把老祁的人清理幹淨,都會早點下班,和你一起訓練貝貝。”
祁長弦忍痛聽她說完全程,脊背的肌肉緊繃,克制着沒有觸碰她,直到她自言自語完畢、重新把注意力轉移至自己身上。
沈知光對他的回應很感動。她摟住他脖子,在嘴唇上親了又親,好像吻不夠似的,黏黏糊糊地喊他名字:“祁長弦,你真好。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你也真好,我也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祁長弦笑着蹭她,單手捧住女孩側臉,一點一點地親,一句一句回,直至深入。
……
飛船對接就在眼前,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碰撞聲響,不等人反應,“wer”之回響随之開始演奏,不給人留任何反應時間,堪稱一句“石破天驚”。
祁長弦這下是真的萎了。
沈知光難得第一反應不是看狗,她震驚地低頭又擡頭,“老公,你——”
祁長弦捂住她的眼睛,自己也不敢睜眼:“…親愛的,你給我一點時間。”
沈知光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一陣猛搖頭:“别别别,你别弄自己,貝貝叫起來時間太長,今天就先不做了。老公,你讓一讓,我去看看她是不是出事了。”
祁長弦沉默兩秒,随後移開身體:“嗯。”
沈知光沒注意他的表情,匆匆拉過對方的臉,親一口就下了床:“這兩天我都有空,咱們以後再做。不生氣,昂。”
“……嗯,不生氣。”
祁長弦也起身,去了衛生間。
祁長弦經常說謊,但他這一句非常真。因為比起“生氣”,他此時的情緒隻有恐懼。
他面無表情地盯着鏡子的自己,手上動作不停,但反應依舊平平,或者說幾乎沒有。
而大腦裡還有werwer在回蕩,振聾發聩。
毀滅吧,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