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池嗯了聲,沒然後了。
郁遠嘴角犯抽,哪有這樣言簡意赅介紹人的?他的名字是什麼金子嗎?藏着掖着的……
他舒了口氣,主動朝錢飛伸出手:“你好,我是八樓策劃部的郁遠,陸池的遠房哥哥。”
錢飛熱情地抓住他的手上下搖晃:“幸會幸會!我是業務一部的錢飛。我以前在路上有看到過你,原來你是陸池的哥哥啊!兄弟倆能在一個地兒上班真不錯,可以互相照應!”
陸池硬生生地從二人握手的中間走過。
郁遠:“……”
錢飛:“……?”
錢飛掃了眼陸池,覺得今天不能招惹這小子,轉而招惹起了新認識的郁遠。
他和郁遠稍稍落在陸池身後,聊得暢快。殊不知前面的陸池臉黑得像在糊了的鍋底滾了一圈,發覺他哥慢慢被調動起了聊天欲望,跟錢飛有說有笑起來後,又滾了一圈。
錢飛:“郁遠你吃嗎?我侄女給我的巧克力,蠻好吃的,裡頭裹了東西,就是太甜啦!我一人造不完了。”
郁遠一看是甜食,伸手了,謝字剛漏個音,就聽一言不發的陸池忽道。
“哥你不覺得這黑漆漆的還會爆白漿的巧克力,像咱們昨晚收拾的小可愛嗎?”
郁遠的手猛然頓住。
錢飛聽不懂啞謎:“什麼小可愛?”
陸池惡劣一勾唇:“蟑螂!”
“我靠!”錢飛嫌惡地吐舌,“你小子聯想力不要這麼豐富!侮辱食物啊!”
可郁遠似乎不介意,手伸進去捏出了一顆巧克力豆,随後迅速地跟投币一樣丢進了正開口要回應錢飛的陸池的嘴裡。
“……?!”
“哈哈哈哈兄弟你幹得好!”錢飛猛豎大拇指,“治弟弟還得是哥哥啊!”
陸池難受至極,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腦袋裡一半裝着昨天爆汁蟑螂的記憶,一半則想着這可是他哥親手喂給他的啊——縱使喂法粗暴。他必須吃下去!
陸池一梗脖子,在錢飛的起哄聲中吞了,沒嘗出味兒來。這時,郁遠看了眼手機:“不好意思,我部門有點事,我先走一步。”
錢飛揮了揮手,等人走遠了,才看向滿眼痛并快樂着的陸池:“怪了呀小陸,我們這兒不管哥哥叫對象呀?”
“……”
“郁遠就是你追的那Beta。”
陸池咳了聲:“你怎麼知道的。”
“你當我瞎?我跟他剛說兩句話,嗐,你就好快的變臉。我要是再跟他握個手,你眼刀就要過來了吧?醋都蹦我臉上喽!幼稚!”
陸池谄笑。
“他真是你哥哥?”
“嗯,遠房哥哥,沒有血緣關系的。”陸池着重強調了後半句。
錢飛松了口氣:“那就行,你有這身份,這近水樓台的工作地點,還愁追不到手?”
陸池苦笑着:“他有對象了,我也是昨天才發現的。”
錢飛:“……”
“雖然我跟他承諾了不會打擾他的感情,做回他的弟弟,但你也多少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不會放棄的。”
錢飛汗毛聳立,震驚地向前一探脖子:“不是哥們?你這條件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你老哥啊?你、你可不能做不道德的事!你這年下的下得是下限的下!”
“我知道。”
“你真知道?不,我看你不知道!你現在分明一副隻要能嫁你哥,做侯做妾也願意的不要錢樣子!”
陸池漫不經心地聳肩:“放心,我沒有和人分享的癖好,也不會做下三濫的事,我會和我哥那對象公平競争。”
“你不着急?”
“我等了他五年,現在還急這一會兒嗎?況且,我發現我哥談起對象時情緒沒什麼變化,我總感覺哪兒不對勁,或許他們感情并不深?可能在處一處試試的階段?無所謂,隻要他倆沒在一個紅本上,我就沒出局。”
陸池停了下:“在也無所謂,結婚也能離不是嗎?”
錢飛啧聲不斷:“還不急呢,死裝,一提情敵你表情就跟要将人大卸八塊似的。你情敵是這公司的嗎?你可别跟人找茬。”
“不知道是不是,我哥沒告訴我。”陸池沒說是他不讓郁遠講的,反正他自己有辦法确認鬼鸮白天是不是這兒的員工,知道姓氏,知道信息素味兒,十分好排查。
他回複了前一個問題,卻沒有明确回複會不會找茬,隻是懊惱地抱怨:“我打不過我哥那狗男人。”
錢飛大驚:“啊?你們還打過了?結果呢?”
“算交過手吧。結果……”陸池咬咬牙,“一次的結果說明不了什麼。”
錢飛傻了,這小模樣,這七拐八拐的委婉說辭,肯定吃癟了!
“這啥人啊恁牛掰?就算你沒用能力跟他PK,你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哎,普通打打可不比特種兵差,那人不會也是個特調員吧?!”
陸池重重一歎氣,憐憫地看着不知情的錢飛。
錢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弟,慢慢來,我也會幫你多盯着你哥的。”
“我盯着就行了。”陸池磨了磨牙。
錢飛噫了聲,兩邊嘴角下壓,又狠狠抹了把臉,像是真有醋蹦臉上了。
“還護食你小子!個摳門崽,看看怎麼了。算了,看在你失戀的份上不跟你計較。正好,你哥走了我也好跟你說正事。後天晚上,你跟老大出勤,詳細信息我待會發你。這可是老大頭回帶人行動,看樣子是要長期帶你呢,你好好準備好好表現啊!唔……也不用太緊張,我跟你說老大隻是看着兇,其實挺好說話的,處久了都哥們兒。”
陸池笑得難以捉摸,暖洋洋的日光落在他妍麗至極的臉上,焐不出一絲暖意。
“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準備,好、好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