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手機，林蘭春慌了一瞬，但很快，她理直氣壯的喊道，“你這兩個老師也都在這兒，都看得清清楚楚，手機是你打掉才摔壞的，跟我可沒關系啊！”

班主任也皺着眉，怕顧年怪她把手機交給林蘭春，于是先發制人的不滿道，“說話就說話，總是動手算是怎麼個事？顧年，你這脾氣真是得好好改改，不然以後到了社會，得吃大虧。”

顧年現在隻想打電話給老爸把這事兒問個清楚，不想再跟這些人多糾纏哪怕一秒，于是她轉身就走。

林蘭春還跟了兩步，“诶，手機摔壞了就這麼不要了啊？”

易初挪了一步，擋在林蘭春面前。

林蘭春認出易初就是剛剛在對面操場上打人的學生，有些發憷，于是頓住了。

看着顧年走遠了，易初才轉身跟了過去。

易初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到背後林蘭春心疼的嘀咕，“這麼好的手機就這麼摔壞了，多可惜啊……真是被她爸給養叼了，一個姑娘家家的，哪用得着這麼好的手機，根本都不知道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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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年走的很快，明顯還帶着氣，一路火花帶閃電的。

易初小跑着才跟了上去，她在寬大的外套兜裡掏了掏，掏出一瓶水，遞給顧年，“要不要……喝點水啊？”

顧年停了下來，從她手裡接過水。

但她手有點抖，還都是汗，擰了兩下都沒擰開瓶蓋，易初又拿了回來，擰開後再遞給她。

顧年噸噸噸一口喝了半瓶，緩了會兒開口，聲音沙啞，“你剛剛跑沒影兒了，原來是去給我買水了啊？”

易初笑了笑，問，“怎麼就是給你買水啊？不能是我自己渴了，想喝嗎？”

顧年晃了晃手裡的半瓶水，“你，渴了，買了水，自己一口沒喝，卻揣兜裡送到了我面前？”

易初在顧年握着瓶子的手背上彈了下，“行吧，就是專門買給你的，我看你跑完步總是捂肚子……”

顧年勾了勾唇，輕聲說，“謝謝。”

兩個人沿着操場外圍的小路上走了一段兒，易初遲疑的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要給你爸打個電話？”

“……是，”顧年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摁了兩下，屏幕亮了又暗下，糾結着要不要打過去。

易初說，“那邊有個小樹林，很少有人，你去那邊打電話，我在這兒等你。”

顧年捏了捏手機，點頭，“行。”

學校在這塊兒角落裡種了一小片楓樹林，這會兒才過完年沒多久，還屬于在冬天的範疇裡，一棵棵樹都光秃秃的，看着就覺得蕭瑟。

顧年深吸了口氣，撥打了老爸的電話。

在聽着忙音等待接聽的那會兒，顧年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害怕，怕這親戚真的是老爸讓來的，怕不讓她周末回荥市真的是老爸的意思，怕老爸在他那另一個孩子還沒降生的時候，就先丢了她。

電話接通了。

顧年呼吸都放輕了。

她開口，聲音幹澀，“爸？”

但那頭響起的卻是林蘭芳的聲音，“小年啊？你爸中午的時候跟客戶一起吃的飯，喝多了酒，還在午睡呢。”

“哦，”顧年說，“那我先挂了，等我爸醒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等等，”林蘭芳說，“剛剛我姐跟我通過電話了，我都已經知道了。”

顧年沒說話。

林蘭芳幽幽地歎了口氣，“小年，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不管怎麼說也不該當着老師的面那麼不給我姐面子，再說了，老師也會因此對你印象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