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法海立即贊同，小青難以置信瞪圓眼睛。

法海猶自認真思索，邊與小青商量：“先将計就計，待黑熊精放松警惕，我去他的地盤宣揚佛法，與你裡應外合。”

小青更驚訝了，眼珠子狡黠地轉悠到法海袖口裡。

那裡面可藏了不少寶貝，任意拿出一個都能輕易收服修為尚淺的妖精。

法海願意幫忙，小青樂得坐享其成：“一言為定，你可不能忘記今日在我房裡說的話。”

法海耳尖微燥，醒了醒嗓，告訴她原先計劃便是如此。

若有山主修為污濁，沾染無辜血債，便收服，無主之山便收入小青麾下。

小青暗自盤算，預估會收下好幾座山頭，激動地摩擦拳掌。

萬萬沒想到，與法海交友，好處頗多。

關閉房間，男女不便久待，法海擡步往外走，打開門，仍不放心地轉向小青：“将計就計的意思，不是允許那兔妖侍候你。”

“哦那種侍候，知道。”小青虛推着法海往外走，兩手按在門上，信誓旦旦道：“我本也沒打算對他怎麼樣。”

法海猶豫片刻，轉眼間看見門邊按着的手。

這雙手剛才捏過兔妖的耳朵，喉結上下動了動，法海甚至沒意識到：“也不要在捏兔妖的耳朵，又或是尾巴，那兔妖很不老實，小心着了他的道。”

小青聽他羅裡吧嗦一通，耳朵都要起繭了。

那兔子耳朵還有毒不成，摸都摸不得。

若是不應允，法海必然站在門框，說教到天明，隻能認真敷衍，答應絕不碰兔子一根毛。

等法海的背影走遠，小青心中立即補了一句：她想摸哪就摸哪。

·

狐媚是抓着白阮的領子落荒而逃，白阮身體顯而易見的顫抖，行動發僵緩慢。

走遠後，狐媚才放開白阮，落在頭頂的壓迫消失，她昂起胸脯，舒展腰背，居高臨下打量白阮。

他垂着頭，幾乎埋進胸口裡，若不是心跳聲震耳，狐媚幾乎以為白阮死了，因為她嗅不到丁點呼吸聲。

“你面對山主時，也這樣木讷，僵硬？”狐媚盯着片刻，語氣凝重道。

聲音幾乎是強勢地鑽入耳中，白阮猝不及防，吓得渾身一震，鼻腔溢出小聲的尖叫。

很快，白阮捂住嘴，水汪汪的紅眼睛害怕地看眼胡媚。

他想他表現得太糟糕了。

胡媚将白阮一驚一乍的表現收入眼底，眉頭擰得更緊。

她已經預見培養膽小兔妖成一名體貼的可妖的困難程度。

但她是誰，她是山主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狐族年輕一輩中，運用狐媚手段最爐火純青的。

任務越是艱巨，胡媚越是興奮。

名叫胡媚的狐妖，忽然摩拳擦掌起來，白阮咽了咽唾沫。

他見過狐狸狩獵，身體掩映在樹叢中，臀部卻興奮地抖動不止，一如胡媚此刻摩擦手掌。

一隻手重重壓在他的肩膀上，“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克制顫抖的本能反應。”

白阮害怕地後退兩步，肩上的手卻猛地扣緊，恐懼通過五指滲入骨髓。

收攏的長耳，短尾刹那出現。

他沒能克制顫抖，反倒抖得更厲害了，黃豆大小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

半邊肩膀壓力不見，一隻手豁然出現在眼皮下，擡起他的下巴，“吓哭了？”

白阮愣愣擡頭，淚水淌下一行，順着下巴的手繼續，很快在掌心積蓄小小一汪湖水。

胡媚眼神複雜，片刻才粗魯抹去肌膚淚痕，“不許哭，雖然你哭相好看，但是山主品味非尋常妖。”

白阮狠狠眨眼，淚水被眼簾推着掉落，露出一雙猩紅的雙眼，傳達山主喜歡什麼樣的困惑。

這可把胡媚問住了，山主似乎從為透露過喜好。

翻找記憶，山主對于美人意興闌珊，兔妖紅通通的大眼盯着她，等她給出一個回複。

狐媚受山主之命教導白阮，豈能被小小兔妖難住。

縱然她想不出答案，也不能當面露怯，她咳嗽一聲：“山主喜歡大大方方，愛笑，說好聽話的。”

這句話直戳白阮心肺管子，眼淚不受控地滾滾湧出眼眶。

“像你這樣就不行，一聲不吭，低着頭哭，難道還要山主纡尊降貴來哄你？”胡媚壓低聲音警告，“不許再哭了！”

白阮抽了抽鼻子，抖抖肩，帶着哭腔軟軟道：“肩膀痛，忍不住。”

胡媚啧一聲，抓着不放：“山主是蛇妖，情到濃處用蛇身纏好幾圈，你那時也要叫山主放開你麼？”

白阮不禁幻想，纖細的骨骼立即痛起來，肩膀的痛不值一提，直接哭出了聲。

胡媚左右看了看，并沒有妖的蹤影，但哭聲有歇斯底裡的趨向，附耳厲聲威脅噤聲。

白阮哭得更大聲了，狐媚頓時慌張無措，這讓她感覺自己未能好好完成山主布下的任務。

“真是怕了你。”狐媚捂住白阮的嘴，帶着他往自己的房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