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他欣賞着自己的手藝時,初次嘗到這異世美食的南橋卻愣了神,滿臉不可置信地感受着骨湯中的味道。
“這水裡邊,放了鹽……”南橋呆楞道:“還有雙角獸肉和臭臭林的味道……”
“這是湯,用雙角獸的腿熬制的,還加了些黑胡椒和鹽調味。不過這都不是主菜,餐前潤潤喉,好開胃。”
白也輕笑着看他将骨湯一飲而盡,用竹筷夾了片牛舌放入對方碗中:“嘗嘗這個。”
南橋聽聞嗅了嗅味道,便直接上手将牛舌放入口中。
在味蕾感受到蔥鹽牛舌的一刻,獸耳與尾巴接連冒了出來,搖晃着表達他的欣喜。
白也被這突然變化出的耳朵吸引了注意,正要多看兩眼,卻晃地察覺到了阿漠的不滿,隻好收回視線,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小狼。
隻見狼河伸出半獸化的爪子,将竹子削成了歪歪扭扭的竹筷,學着白也的樣子,别扭地握住筷子,試圖将肉片夾起。
最終卻還是在接二連三的嘗試中敗下陣來,認命般伸出利爪,小心翼翼地夾起煎好的肉。
一通亂造一下來,幾人都吃飽喝足地靠在洞穴的岩壁上休息,石闆上的肉卻是剩了一大半。
石鍋底下的柴火不斷,時刻溫熱着剩餘的骨湯牛雜。
而煎烤好的牛排與肋骨,則是靠着石闆的餘熱保持溫度。
就當白也苦惱剩下的肉該如何解決時,熊元帶着由竹子拼接成的餐盒回到山洞。
看着壘了十幾層的餐盒,白也瞬間心領神會,接過餐盒将其一一填滿。
在所有餐盒裝滿後,熊元才分走了三分之一的分量,将剩下的推回道:“白也,我先把這些送去給豹塵,晚點再回來幫你收拾。”
望着熊元離開的背影,白也再次對剩餘的餐盒頭疼起來。
“白也,這些你要留着吃嗎?”化成獸形的狼河歪了歪腦袋,打了一聲飽嗝:“沒想到那腿骨湯這麼頂飽,我們還剩好多肉沒做呢。”
“那些肉可以先放到肉庫存着。”白也頓了頓:“隻不過這些料理過的,不好再放過去了。”
“那豈不是要浪費了。”狼河瞬間打起精神,正對着那壘了七八層的餐盒躍躍欲試,卻又在轉瞬間敗給食欲,垂頭喪氣道:“對不起白也,我也吃不下了。”
狼河小聲嘀咕着,話音還未落下,一道巨大的聲音便出現在他身後,咬住了狼河的脖頸。
在巨大黑影的包裹中,白也猛地轉過身去,對上了一雙棕色的狼眸。
“大哥!”
聞到了空氣中熟悉的氣味,狼河瞬間搖起尾巴,轉頭撲向了狼山懷中:“大哥你怎麼來了。”
狼山平靜掃視了圈山洞,平靜道:“天黑了,來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狼河停下了搖晃得尾巴,一臉抗拒地看向對方:“我得看着白也,我不回去。”
狼山:“阿圖。”
被喚到的狼圖走進山洞,不顧狼河的不情願,叼着小狼的脖頸便往山洞外拽。
成年狼獸人的牙齒鋒利,一不小心便能刺破皮肉,更别說狼河還是隻未成年的小狼,體型比狼圖要小數倍不止。
白也看得心驚膽戰,趕忙起身制止道:“等一下。”
一聲下來,白也從狼圖的口中奪回了狼河的腦袋。
可正當他要開口勸說時,狼山那凝視的目光卻讓他萌生了拐帶小孩的負罪感。
白也怔了怔,轉頭收拾起壘好的餐盒,遞交到狼山跟前,慌忙解釋道:“這是多出來的肉和骨湯,你們帶回去吃吧。”
狼山看了眼面前散發着香味的餐盒,面不改色地變回人形,接過道謝。
而面對白也的送客,狼河失落地垂下了腦袋,任由狼圖将其領了出去。
接連送走狼河與南橋,原本熱鬧的山洞瞬間變得冷清,獨留下白也收拾起這飯後殘局。
而森林深處,婆娑的月影灑落在灰狼三兄弟得身上。
狼河叼着餐盒趕路,靜靜地聽着兩位哥哥的的對話。
狼山:“這肉裡邊放了鹽。”
狼圖:“鹽?部落現在不是沒有鹽了嗎?”
狼山:“這肉裡的鹽味很重,應該放了不少,多半是首領走之前留下的。”
狼圖面露不解,疑惑地看向狼山沉重的臉色:“大哥,你的意思是……”
“其他部落的祭祀是不會缺鹽的。”狼山目光狠戾地看向山的另一頭,嚴肅道:“首領留下的鹽用不了多久,在祭祀的鹽耗盡之前,我們得出去一趟。”
“我們要去幹嘛?”狼河叼着餐盒上的藤蔓,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着,試圖插入兩人的話題。
被突然問到狼山一時語塞,半晌後才對着狼河那張天真的臉歎了聲,收斂起臉上凝重的表情。
狼圖見狀歪了歪腦袋,以一種同樣無知的表情看向狼山:“所以我們去哪?”
“……”
狼山頓了頓,在一陣無聲的回應後開口說道:“黃虎部落……,去把鹽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