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杞人憂天了!就不能是他從楊阿姨那裡知道的嗎……”
“小姑娘,這叫防範意識。”唐糖一隻手肘着腿,一隻手撫摸下巴。
“你想什麼呢?”田悅湊過去看她沉思的神情。
“我在想我這個小丈母娘可得替你發發力了。”
唐糖看她一臉問号,白眼微翻,“怕你沉溺在愛情海裡淹死了。”
“那你呢?你今天不是出去約會了嗎?”田悅一臉不服氣的瞪着唐糖。
“什,什麼啊,我就是和關系好的朋友出去逛哒了一圈,你别胡說啊。”唐糖急忙鑽進被窩,“你把燈關了,我睡覺,睡覺……”
“啧,傲嬌鬼。”田悅留了企鵝小夜燈守夜,湊到裝死的表妹耳邊,“晚安。”
“這星期一咋動靜這麼大啊!”唐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迅速起身,一身怨氣的朝門口走去。田悅怕她跟人起沖突急忙蹬上拖鞋跟了上去。
唐糖臉非常臭的開了門,一打開就看見許多家政公司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去往隔壁。
“這是有了新住戶?”
“嗯?好巧?”
這熟悉的聲音!田悅猛地回頭,“林廖哥哥!”看看這來往的工作人員田悅疑惑開口:“這是在……”
“我在這裡租了房子,你們住隔壁?”林廖看着穿睡衣站在房門口的兩人。
“對,我們一起住的。”唐糖擠身到田悅前面,擡頭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
“那真是很巧了。”林廖忽視唐糖飽含審視意味的目光,對田悅淡淡微笑。“遠親不如近鄰,大家都多多互相關照吧。”
田悅看着林廖,心中悄咪咪的想着: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真是萌化老娘的心了。
唐糖回頭看了一眼田悅。
……沒出息
“我們先回去繼續睡了,田悅我好困啊”唐糖把田悅往裡面推搡,臨關門了對着林廖說:“小點聲,謝了帥哥。”
“好。”林廖在門關上的那刻眼中便失去了笑意。
林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媽媽是讓自己照顧她不錯,但也遠遠不必如此……
今天田悅照常去書店上班,去隔壁奶茶店串門時發現林廖依舊沒有來。也能理解,畢竟搬家很忙。
晚上田悅看着隔壁緊閉的大門,感覺心裡就像有隻小鳥一直撲騰着,想要振翅飛出。田悅按住因為過速而有些難受的心髒,掏出鑰匙進了家門。
在家門關上的時候,隔壁的貓眼處閃過了一道亮光,又消失不見。
深夜,林廖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着窗外零星幾點的燈光,斑駁的樹形。忽而有一陣風吹過,樹就活了過來,張揚舞動,拍打着窗戶。
林廖從藥盒中拿出睡前吃的藥,把小小一粒抛進水杯中,看着濺起的水波紋,林廖伴着最後一口水悶了藥片。
藥效起的很快,林廖覺得自己身體很沉重,就像要和地闆融為一體,而自己的靈魂卻輕飄飄的飛起。
林廖看着冰冷的月色一滴眼淚滑落……
“媽媽,我害怕我可以和你們睡嗎?”小小的林廖抱緊自己的小枕頭,忐忑的站在父母房間門口,輕輕發問,就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東西。
“林廖啊,你都六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自己睡!”威嚴的爸爸沖着林廖擺擺手,林廖委屈的耷拉着頭準備轉身回房間。
“哎呀,才六歲而已。就是六十歲也是媽媽的心頭寶,是小孩子。”
林廖看着媽媽朝自己伸出的雙手,一溜小跑蹦到床上鑽進媽媽懷裡。
林廖躺在爸爸媽媽中間,大眼睛來回看着他們。
“你就慣他吧……”
“親兒子不慣,我慣誰?”
那一天夜裡,樹影如鬼魅,可林廖心裡卻一點都不怕,因為爸爸媽媽都在身邊。
陰暗的客廳,林廖把雙腿蜷縮在胸前,一隻手不堪忍受心髒的絞痛用力捏着胸前的布料,眉心緊皺。
不斷流出的眼淚把面前的地毯浸得潮濕,林廖清楚的知道,這是他早就在英國深深埋葬的東西,可每每回到這裡就又會在心底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