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腦脹,像是玩了半個小時過山車,腦漿都給搖勻。
甯萌坐起身,整個人還有點昏沉。
“嘶..好痛。”
“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夢遊打了一晚上拳…”
甯萌捂着刺痛的胳膊。
“你的愛好還真是特别。”
突兀的聲音響起,直接将甯萌弄得一驚。
“誰?!”甯萌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桌上,卷發少年翹腿坐着。這一次對方沒有戴面具,稚嫩而清俊的臉露出,如果不是因為笑得太過誇張,甯萌甚至願意承認對方有那麼幾分姿色——當然這也是事實。
隻不過這些并不重要。
“..博士,”甯萌輕道,一下子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你對米克拉爾森說了什麼?”
少年多托雷一把跳下。
“注意你的語氣,嚣張的士兵小姐。”
甯萌看見他一步一步走來,猩紅的眼帶着狂熱。
“四小時十七分鐘,比普通人昏迷的還要長。”少年多托雷咧嘴,“還以為會有什麼不同,結果還真沒有。”
少年多托雷走到床邊,一把踩在邊角。
見狀甯萌往後縮了縮:“你要做什麼?”
可惜她的身後就是牆壁,下面是鋪着白絨毯的鐵床。咯吱聲伴着吱呀,在消毒水的氣息下,讓人不由起雞皮疙瘩。
少年多托雷咧嘴:“做什麼?”
他伸出手,一把捏住甯萌的下巴:“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你看看周圍能做什麼?”
純白的牆壁,藍色的瓶罐,浸泡不明物塊的綠色液體與各式各樣的器皿用具,即便少年多托雷不提,甯萌也知道這裡就是博士的實驗室。
可她甯願這裡不是。
甯萌擡手,抓住人的胳膊。
手腕上的能量條顫動着,一會兒增加一會兒減少,卻在相對穩定的範圍波蕩。
“怎麼,還要反抗?”少年多托雷瞥了眼手。
甯萌立刻松開:“不不。”
可惜被捏住的下巴沒辦法說太多:“唔不服坑。”
少年多托雷眯眼,松了手。
甯萌得了餘地,立刻挪到床的另一邊。
“我不反抗,但是,”甯萌盯着少年多托雷,小心翼翼地說着,“我和散兵約了晚上見。”
“他現在肯定在找我。”甯萌道。
雖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
隻可惜她想的很好,但面前的少年多托雷顯然沒有成年體那般和善。
“散兵?”少年多托雷嚼着名字,“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為他還會來嗎?”
“放心好了。”少年多托雷咧嘴,臉上的戲谑一覽無遺,“潘塔羅涅早就僞造了你的書信。”
“想必他現在已經心灰意冷,重新下深淵去了吧?”
“你說什麼?!”甯萌瞪大眼,“你們又讓他去深淵!!”
“前面幾百年還不夠嗎!”她振聲道。
可惜少年多托雷想的與她不同:“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我改變主意了。”
他松開手,直接将女子拉起。明明甯萌比他還高上不少,可在拖拽過程中,他卻将女子拽得像一個玩偶。
“嘎哒。”
甯萌被扔上椅子,随着響指聲,幾個束繩竄出,直接将四肢綁縛。
少年多托雷拿起托盤上的注射器,拔開瓶罐的塞子,從裡抽着液。
“這、這是什麼…”甯萌抖唇。
少年多托雷龇牙:“深淵結晶萃取液。”
甯萌瞪大眼,即便不太清楚功效,但憑深淵二字就足以讓她猜出少許。
不是吧這個瘋子,要對我做人體實驗?
别吧别吧别吧!
“等、等等!你不會是要把這個打到我體内?”甯萌連忙道。
少年多托雷舉起注射器:“真聰明啊。”
“不知道你會有什麼反應,”他舔着嘴角,“是變成魔物,還是教徒,又或者幹脆和雪域那邊的家夥一樣,成為地底的爬蟲。”
“想必你們已經遇到過它了。”少年多托雷露着鲨魚牙。
甯萌捕捉到關鍵詞:“雪域?”聯想到某種可能,她呆愕道:“那個異變的魔物,難道是人?”
“當然不是。”少年多托雷道。
甯萌松了口氣,可随後聽到的話卻讓她直接僵住。
“你都說是魔物了,怎麼能被稱為人類?”
“隻能說,曾經是人。”
少年多托雷咧嘴。
瘋子!
甯萌隻知道博士的實驗向來瘋狂,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做過這種,甚至比魔鱗病還要恐怖。
她連忙掙紮,可無論如何用勁,那束縛都沒有松動。
少年多托雷來到甯萌身邊,上下掃視着,一把将人的領口扒開。
“?!”
冷氣順着裸露的皮膚襲上,讓那處直接打了雞皮疙瘩,泛着青紫的針頭觸碰皮膚。
起初隻是輕微滑動,然而在片刻,那針頭突然刺破皮膚——液體被慢慢推入。
完蛋了。
甯萌臉色慘白。
不曾想下一刻,她聽到了發狂的笑。
“哈哈哈——”
卷發的少年擡起手,像是作怪的孩童。他捧着肚子,殘留的液體順着針管滴落。
他笑着,從旁拿出棉球,一把按在肩膀。
“瞧瞧,多棒的表情,”少年多托雷俯身,視線與人對望着,“你覺得我真會那樣做?”
甯萌懵了,直愣愣地與少年多托雷對視:“為什麼不會?”
少年多托雷一頓,他眯起眼,見甯萌神情無辜,直接将注射器甩開。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
少年多托雷咧嘴。
“安心好了,”他擺擺手,坐到甯萌對面的椅子上,“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畢竟有人可是為你做了交換,”他拿起桌面的小玻璃瓶,看着裡面剔透澄澈的液體,“雖然對我毫無價值,不過,偶爾我也是會發發善心。”
“比起這個,你現在沒什麼感覺?”少年多托雷偏過頭。
甯萌睜着眼:“我能有…”
她陡然一愣。肩膀火辣辣地疼痛,像是有什麼湧動一般。順着血液的刺痛流入四肢,帶起的酥麻讓甯萌幾乎動不了手,臉上也變得毫無血色。
見狀少年多托雷勾唇,将玻璃瓶打開。明明是澄澈的液體,卻在瓶口打開後直接蒸發。
随即奔向甯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