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靜谧,有的不過是細微的風聲、呼吸聲以及某人的心跳。
甯萌來到至冬這麼久,什麼場面沒見過,博士那樣對着自己都撐過來了,可在此刻卻是腳趾抓地,尴尬的幾乎能摳出三室一廳。
偏生散兵黑着臉,繼續道:“然後,畫的還是我?”
“我該表揚你想象力豐富呢,還是稱贊那位畫師技藝高超?”散兵揚了嘴角。
甯萌一個激靈,脫口而出:“可以兩個都誇嗎?”
散兵:?
完全沒有料到甯萌這個回答,散兵呆了下,随即擡手捂臉。
甯萌看到散兵身子不斷顫動,像是竭力忍耐,頓時就慌了。
甯萌:系統在嗎!有沒有時間倒流的法子?
甯萌:賒賬都行!
系統沉默了幾秒。
[這個不需要時間倒流。]
甯萌:哎跟你一個系統講不清白,你就說行不行吧。
系統直接沒了音。
太不靠譜了吧。
甯萌無語,隻能在腦袋裡想着措辭:“額,我是說,這不是什麼值得誇的。”
她想了想,擠出笑:“我看這也沒有将大人神韻畫出來,還是銷毀了好。”
聞言散兵挑眉:“哦?銷毀?”他咧了嘴,将畫卷一抛,“正好,我索性無事,就幫你這個忙。”
紫色電流在畫卷上流轉,眼瞧着邊角已經焦黑,甯萌直接撲上。
“且慢!”
散兵完全沒有想到甯萌會撲上來,直接向後退。可他身後就是牆壁,便就着擡起的手,直接和人面對面撞上。
明明并非第一次接觸,可當兩人視線相望,青綠與靛紫相對,卻是有什麼在其間流轉。
散兵微愕。
甯萌看人沒有注意,連忙伸手奪畫。
不曾想散兵反應比她快,手指一動,那畫就被抛去遠處。
“哎别摔壞了!”甯萌心疼極了。
散兵看人眼裡像完全沒有他,倒是覺得奇怪:“怎麼你對一個畫卷看得這麼重要?”
“廢話,”甯萌放下手,連忙去撿,“花了我四個月工資和一年的欠款,換你你不心疼?”
散兵:……
“就這原因?”散兵扯了嘴角。
甯萌檢查了下,看畫的邊角焦了塊,一個勁心疼自己的錢。
當然這隻是一部分理由,更為重要的是,畫卷還能看看,真人的話怕是沒有機會,連吃飯睡覺都不用的,怎麼會換衣服泡澡。
況且,咱老婆好像也不怎麼喝酒。
想到這甯萌将畫卷起。
不曾想她剛剛卷完,卷起的畫軸一飛,徑直落入少年手中。
“沒收。”散兵冷聲。
甯萌睜大眼:“什麼?”
散兵看人表情,笑得倒是開心:“私定執行官物件,隻是沒收已經不錯了。”
甯萌一怔,瞬間反應過來:“不是吧,老婆,你拿了我的玩偶還要拿我珍藏的挂畫??”
“你有意見,”散兵挑眉,“要撤掉調崗申請?”
甯萌頓時蔫了:“沒、沒有。”
“小氣。”她撇着嘴,小聲嘀咕着。
散兵聽見她的聲音,眉毛一挑權當沒聽見。他将挂畫往袖子裡一塞,近一米的棍子仿佛小紙片一樣消失。
甯萌瞥了眼,心下一想,連忙把挂畫箱拽過。
“其他的不給了!”甯萌抱着箱子。
被她的動作逗樂,散兵咧嘴:“看你對我一片忠誠,剩下暫且放着。”
聞言甯萌在心裡竊喜。
[宿主看起來有點窩囊。]
甯萌:你懂什麼。
系統懶得理人,隻以滋啦電流聲作為回複。
小小的插曲沒有影響什麼,甯萌收拾完床上物件,便帶了點衣物,把行裝背上。
當然為了防止散兵再沒收她的寶貝,甯萌決定親力親為,親自抱住自己的珍寶箱。
散兵看了眼哼哧哼哧樂得起勁的人,輕笑一下沒有出手。
兩人往外走着,不知是被召集還是其他原因,來時熱鬧的長廊上沒有一個人存在。
他們一步步走着,直到看到宮殿大門,散兵一下站定。
“嗒。”
“怎麼了?”甯萌察覺到不對:“怎麼了?”
散兵斜眼,回頭望着。那裡空蕩的長廊無聲無音,僅有的不過是靠邊的石柱以及石岩的紋理,安靜的仿佛無聲無息。
但在下一刻,散兵陡然擡手。
“出來。”
跟蹤者一驚,扭頭就要跑。不曾想巨大的力道牽扯着他,直接将他從柱後拽出,哐當摔在地上。
“米可拉爾森?!”甯萌震驚。
在他們眼前,金發的男子擡着手,像是不敢看人,整個人都蜷縮着。
甯萌把箱子一放,直接走上前。
“别看我!!”米克拉爾森喊道。
甯萌一頓,卻是走得更快了。
“你小子幹了壞事還敢吼我?”她怒氣沖沖,一把抓住人手腕,“之前怎麼沒瞧見你膽子這麼大。”
隻不過當她瞧見對方臉時,整個人卻頓了住。湛藍的眼眸半邊黑紅,整張臉像是被什麼灼燒過一樣。如同詛咒的黑線從脖頸攀爬,幾乎将那隻眼包裹。
“你怎麼…”甯萌微愕。
米克拉爾森掙脫,将臉擋住。
“我、我沒事…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