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姑且允許一些人的加入,但是。”
“我那可不是托兒所。”
話畢,散兵推門而出。
不曾想門口竟站着一熟人。
“好久不見,散兵。”黑發的人男子面帶笑容,鼻梁上的鏡框微閃。
見狀散兵視線一沉:“富人。”他關了門,兩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瞧着,“怎麼,被我搶了下屬,所以特意來這裡等我了?”
“怎麼會呢,”潘塔羅涅笑道,“隻是碰巧撞上,我也有事得同醜角商議。”
“倒是你,前些時間毀了博士将近一半的實驗室,可是給我弄出了不小的麻煩。”
聞言散兵嗤笑:“呵,是你選擇給那個家夥提供資助,就該想到這個後果。”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費錢,”潘塔羅涅笑容不變,“如果不是這個,那些錢可足以提供四個管轄區近十年的開支。”
“是嗎,”散兵擡手、“那又關我什麼事。”
他咧着笑,好看的眸子帶着促狹:“我又不是好心的政客與慷慨的銀行家。”
潘塔羅涅沒有開口,而是望着散兵。後者毫不避諱,隻是與對方對視着。
他們僵持了一段時間,沒有人先開口,也沒有人移開視線,明明周圍的氛圍凝滞得可怕,但在此時此刻,兩人卻是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半響,潘塔羅涅輕笑。
“呵。”
他從懷裡拿出一封信。
“給。”
散兵盯了盯,感受到上面冰寒的熟悉氣息,接了過來,直接丢進袖袋中。
潘塔羅涅微笑:“不看看嗎?”
“這麼急着讓我看,我可以認為是與你有關嗎?”散兵眯眼。
潘塔羅涅愣了下,随即莞爾:“當然可以,”他捏了捏手上的戒指,冰冷的氣息順着指尖流入,“确切來說,是與我們有關。”
聽他這麼說,散兵挑眉:“看來是調任的事?”
這一次潘塔羅涅沒有說話,而是越過他,直接擡了手。
“具體的,你可以和她一起看。”
殿門關閉,空氣恢複靜谧。冷寒的氣息自兩側的石岩透出,卻未能讓這位少年執行官動搖。
散兵垂眸,視線在關上的殿門緊緊盯着。他的手摸着信函的一角,感受尖銳頂着指腹的觸感,心神凝重。
“啧,真是麻煩。”
散兵閉了閉眼,等再次睜開,眼裡已毫無波動。他擡起腳,直接朝外走去。
來時路遙遙,歸程的路卻是更加磨人。好在散兵速度很快,既不像某些家夥需要士兵護送,也不需要徒步行走,隻是幾道雷電,幾個閃回,就已将巍峨冰殿甩至身後。
她會在做什麼?
可能收拾完房間正在休息,可能像地鼠一樣好奇心旺盛的打探整個宮殿布局,也有可能白日受了驚,此刻正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最後一個不太可能,散兵想,刀架脖子上都隻是紅了眼的家夥,現在怕不是正抱着自己的娃娃睡得香甜。
然而在散兵不注意時,他的嘴角上揚,眼神也難得柔和。倘若讓其他人瞧見,定是要被他這一幕給看呆。
但這裡空無一人,有的不過是冰天雪地,寒霜帶雪。
可下一刻,散兵的視野裡猛地出現一道熟悉的影。
那是?
隻見遠處的白茫中,一個棕色的身影與橘色腦袋并肩。兩人挨得很近,腦袋都要貼在一起,散兵甚至能聽見風帶來的聲音,親切的仿佛在阻止他的打擾。
“看這裡,如果像這樣輕微動,那是正常的水波,魚咬餌的動作可比這大多了。”
“有多大?”
“和蓬蓬棉烤熟時的彈跳差不…哎,現在就是。”
“我拉…啊,怎麼跑了?!”
“哈哈,冰釣就是要看準時機,士兵小姐可要再練練啊。”
大膽狂徒。
散兵咬了咬牙,飄然落下:“你們在做什麼?”
“當然是冰釣咯。”達達利亞早就察覺到人的到來,卻是坦坦蕩蕩,“來得正好,我剛要教士兵小姐怎麼判斷時機。”
他站起身,猛地海拔突高,可散兵不為所動,隻是闆着臉擡眸和人對視。
“在我宮殿門口冰釣?我怎麼不知道末席有這麼獨特的愛好?”散兵不滿道。
達達利亞被這句話給逗樂:“哈哈哈,冰釣确實如你所說,但地點不是。”
他擡起手,在人反應不及時拽過,按在了女子身旁。
“好了,臨時教學結束,接下來就該由你這位上司親自指導。”
說到這,達達利亞突然俯身,擡着手在甯萌耳邊悄悄道:“說起來,上一次冰釣大會散兵可是第二名噢?”
“真的嗎?”甯萌驚訝。
這話當然瞞不過散兵,他直接紅了臉:“喂,你這個家夥,在胡說些什麼?!”
甯萌卻是看了過來:“你竟然參加了比賽?我以為這種項目你都會曠掉的。”
“因為醜角下了命令,要求全民參與。”達達利亞搞玩壞事,手上一揚,直接給甯萌遞了個眼神,“而且,他可是打破了至冬單位時間垂釣記錄。”
“這可是連我都做不到的呢。”
聽到這甯萌越發好奇,她扯了扯人的衣袖,兩眼冒星星地望着:“這麼厲害嗎,快教教我。”
“你要學這做什麼?”散兵無語。
“當然是為了以後也能有魚吃呀。”甯萌一臉無辜,“你都不知道我天天吃肉幹,都快變成肉幹樣了。”
“就教教我呗。”甯萌嬉笑。
散兵直接被甯萌弄得說不出話。他扭過頭,正要和人算賬,沒想到另一位早就溜之大吉。
“這個家夥。”散兵氣道。
甯萌又扯了扯衣袖:“好嘛,散兵大人。”
許是被甯萌弄得沒法,散兵糾結地瞧着。
片刻他歎了口氣,朝人伸手:“東西給我。”
甯萌笑得開心:“果然散兵大人就是最好的。”
“讨好的話就免了吧,”散兵往她邊上一坐,挂上魚餌,就地一抛,“怎麼晚上跑出來?”
為了該死的系統任務。
可甯萌不能這麼說,她想了想,尋了個由頭:“當然是為了等你咯。”
可惜散兵不吃這一套,直接斜眼:“等我等到宮殿外?”
甯萌撓了撓臉邊的碎發:“意外,純屬意外。”
散兵沒有拆穿她,嗤笑一聲便不再開口。
兩人就這樣靜默着,盯着冰面的水潭。浮動的冰與漂浮的浮标,以及風帶來的尖銳呼嘯,将兩人的心跳與呼吸淹沒。
然而在半響,散兵突然開口:“手。”
甯萌本來還專心緻志地盯着水面,猛地聽人這麼說,下意識就擡手。
結果掌心直接被拍了張紙。
“這是什麼?”
甯萌瞧着被放在手中的信函,邊問邊拆。
散兵撐着腦袋,看也不看:“你要的調任函。”
“真的?!”甯萌一喜,簡直想給散兵一個大擁抱,“這麼快就搞定了,也太順利了吧。”
“我還以為要折騰點才行呢。”甯萌嘟囔。
散兵不置可否,卻是别過臉。
甯萌見他這反應,心頭頓時不妙。
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她連忙拆開信函,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她眼睛睜得越大,簡直要把信函捏皺。
“鑒于近期任務表現與申請,茲任命為…”甯萌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向散兵,“六席駐地管理員。”
“這不是就是倉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