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蝼蟻膽敢挑戰神明。

散兵咧嘴，擡手間雷光彙聚。

中年多托雷挑了下眉，臉色漸漸陰沉。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可就在這時——

【卡菲爾偏離行動軌迹】

【出什麼事了】

【嘿老頭你終于出錯了】

叽叽喳喳的聲音在中年多托雷腦中嘈雜，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單純詢問。一瞬間凝滞的空氣似有流動，不過片刻便緩和下來。

察覺到這一轉變，散兵眯眼。他看到面前的男子摸了摸面具，低聲笑了下。

“真可惜啊…沒想到，倒是我的小寵物先跑了。”

甯萌一頓。多托雷還能養寵物？真有人跟他合得來？

而且還要應付那麼多個他？

甯萌對此深表懷疑。

可無論她如何想，對面的人似乎真的決定就這麼結束。他打了個響指，一道裂縫突兀地在虛空中出現，内裡黑影湧動，帶着令人不安的氣息。

中年多托雷擡腳，正要走入，又突然回過頭。

“秘密可要保守好了。”

二人均是一愣。

中年多托雷走了，周遭的氛圍也恢複到了平靜。明明這裡陣仗不小，卻沒有士兵注意，也沒有任何士兵朝這裡望。

萬籁俱寂，僅留的不過是凄冷的風、飄帶抖動的肅殺以及微弱的呼吸，那呼吸極輕，卻隻來源于一人。

片刻，甯萌聽到了聲音。

“還不松手？”

甯萌反應過來，連忙後退。

散兵沒有回頭，隻是幽幽道：“看來你有着晚上亂跑的喜好。”

“才沒有亂跑。”甯萌撇嘴，“我隻是睡不着。”

散兵嗤笑，向前走了幾步：“行了，沒事就回去。”

俊美的少年擡了手，飄起的條帶晃眼。甯萌感覺心裡漏了拍，突然想起來自己過來真正要做的事。

“散兵。”甯萌深吸一口氣。

一次兩次不敬的話，散兵眉頭一擰：“注意你的語氣。”

然而下一刻，他卻聽到了讓他震驚的話。

“對不起！！沒有跟你說實話！”

清脆聲響，可以說是中氣十足。

散兵一愣，本能轉身。他看到青綠眼眸淩厲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一瞬間散兵莫名覺得緊張，就連手也不由顫了下。

“你說什麼？”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來了，終于要來了。

甯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掌心冰涼，喉嚨也有些幹。她緩和了下，清了清嗓。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突兀的電流自體内炸開，如同千萬根鋼筋插入體内。甯萌痛得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連聲音都被扼在喉中。

[檢測到宿主違規行為，警告一次。]

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這個該死的系統

甯萌想要說話，可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她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雪地上。

散兵瞪大眼，下意識就沖了過去：“你怎麼了？！”

熟悉的氣息撲面，帶着清冷、帶着馨香，溫和地扶住她，甯萌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溫柔的貓貓，就算鬧别扭，心裡也有你。

甯萌忍不住朝散兵笑：“沒事…”

“這還沒事？”散兵簡直想敲開人腦袋看看，“躺下，我給你檢查。”

他擡起手，正要将力量輸送，卻被人陡然握住。冰涼和濕意落在皮膚上，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不對，這還不是第一次。

散兵眼眸微動，視線在手腕上掃過。

甯萌不知他的想法，半邊腦袋都是木的，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

這破系統…有本事弄死我啊！

甯萌咧嘴，也不管自己現在表情多麼猙獰，拼了勁對着人道：

“我..不是..”

鮮血從嘴角溢出，滴落在雪地上，綻開刺目的紅。

究竟是什麼事讓對方做到這一步也要告訴自己，又是什麼事竟讓對方承受這麼大痛苦。

散兵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而在下一刻，他聽到了對方的話。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