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想,他這輩子犯下的罪行裡,絕沒有一件令他值得今天的遭遇。
“您在,我是說,阿茲卡班……”治療師猶猶豫豫地用戴手套的手又戳一戳,“……沒怎麼活動過?”
黑發男人長長地歎氣,導緻眼前的台面上形成了一層霧,飽含我他媽怎麼沒死島上的生無可戀之情。
“我是有史以來最危險的食死徒,待遇包括但不限于一間單人牢房。”他平闆地說,可以背對治療師——廢話,除非她能在他側躺的情況下從正面檢查他PY——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猜猜看,我有多大空間可以活動?”
“呃,抱歉,總之……”治療師深吸一口氣(換成西裡斯就不會這麼幹),恢複掰開他時的專業态度,開口宣判。
“——您明顯屬于混合痔,程度比通常您這個年齡的男士要嚴重得多。”
“嗯,我已經摸過了。”西裡斯更平闆地說。
十二年的阿茲卡班生涯令他付出了許多代價,西裡斯正一一嘗到:他的噩夢,他的幻覺,他疼痛的關節,他蒼老的形貌,他糟糕的腸胃,他錯過的這個世界的所有變化……很糟,而且正變得越來越糟(與大家對他沉冤得雪後生活狀況的期待相反),但沒什麼太出人意料的。
直至今天上午,他起得不早也不晚,心情不好也不壞,普普通通地進行如果非得賦予什麼意義那就是證明他活着的生理活動,然後感覺有一樣東西從他的九竅之一掉了出來。不,奇怪的不是這事本身,而是西裡斯随即意識到,那東西貌似與他的身體相連,無法真正脫落。
我的腸子?西裡斯有些疑惑,攝魂怪還能辦到這個?然後用廁紙裹着手,小心地摸了摸,一邊慢慢記起從前偶然聽到的攝魂怪也碰巧沒吸走的某些常識。
我日你媽了個逼,他頓時内心暴跳,玩我還沒玩夠嗎?
不知道跟血壓升高有沒有關系,體外的分量似乎頓時瞬間又重了些許,西裡斯一哆嗦,丢掉廁紙,平心靜氣,接着沖洗幹淨,換條寬松的褲子,給哈利發個信告知自己今天沒法參加下午茶,到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挂号排隊。
“什麼事。”接待員語氣冷漠,眼睛在西裡斯身上一掃又回到手中的某種表格上,仿佛面前不是大名鼎鼎的前逃犯,而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痔瘡(呸,什麼比方)。
“……胃炎。”西裡斯頂着圍觀的視線咕哝,反正他記得身體自己産生而非由魔咒或藥劑導緻的狀況都在同一個科室。
“二樓,生物傷害科。”好家夥,“下一個。”
西裡斯别無選擇,拖着腳步走向樓梯。盡管談不上情願,他早就習慣了額外關注,然而此刻許多雙眼睛追在他上樓的屁股後邊,令西裡斯恨不得就地丢一個秘魯進口煙霧彈,隻要他不會因為破壞公共秩序被送回阿茲卡班。
更糟的是,值班的是那位正是與他相熟的一名年輕漂亮的女治療師。來看真正的胃炎時,他還給對方簽過名,并答應她幫忙要哈利的。一認出他,姑娘的眼睛就噌地亮起來。
“布萊克先生!”聲音清脆悅耳,而且是那種充滿喜愛和崇拜的見到心中英雄的語氣。作為一名勇氣十足的格蘭芬多,西裡斯面對伏地魔都不帶後退的,卻在迎上她笑容的刹那險些奪路而逃。
“……你好,桑迪。”西裡斯點點頭,将辦公室門在身後掩上(希望這不會殃及無辜女士的名譽),走了過去,“啊,抱歉,你的簽名沒帶。我和哈利本該今天下午見面的。”
看見他的表情,治療師好像猛地想起兩人在這兒的原因,清清嗓子,瞬間恢複了嚴肅專業的大夫臉。
“别介意那個。您哪兒不舒服?”她語速适中地問,示意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腸胃最近好些了嗎?”
“好多了,如果我不小心貪吃食譜外的東西,偶爾還是會拉肚子。”西裡斯走到椅子邊,“不過我不是為這個來的。我剛發現……身體有些,其他問題。”
桑迪眨眨眼,看着他不願落座,神情窘迫,手指緊抓椅背,眼神瞟向自己□□。
“……啊。”她慢慢地說,西裡斯非常、非常高興意識到她多半沒有誤會什麼,他今天真的不想經曆任何誤會,“噢,脫褲子上床腿彎曲。”
上回有人對他說類似話的場景要美好得多。
“時間還早,今天下午就能完成治療,不過你晚上最好住院。”完成檢查的桑德拉打斷他的回憶,“我先把你痔瘡塞回去。”
“等——!”
……
雖然覺得為PY住院過于扯淡,西裡斯謹遵醫囑,辦好手續,換上病号服——款式真的很……方便,就你一眼能看出它是為什麼活動準備的那種。
巫師對痔瘡的治療手段跟對絕大部分傷病一樣,依靠藥物和咒語。脫臼和皮外傷之類的小麻煩無需準備,瞬間就能治愈,但針對某些具有特殊性質的身體零部件,免不了療程前後有些額外程序。
“請您喝光這杯瀉藥,然後停留在離廁所進的地方。”桑德拉的助手賈思帕用比她更冰冷的專業态度說。
西裡斯點頭,一口喝幹杯内容物(甜滋滋的),立即感到它在胃中迅猛地開始發揮作用。他當即夾緊屁股,大腿使力跳下床啟步飛奔——
未遂。
“你能給我簽個名嗎?”賈思帕在他放下杯子那刻瞬間變臉,狗狗眼地掏出紙筆,“我想送給我姐姐當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