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着一壺茶,等着什麼人?”林歡喜重複着人的話。“掌櫃的可有說周琴姑娘等的是什麼人?”
季黎搖搖頭,顯然沒有問出來,但人心中有個不成氣候的想法,“你說那周琴姑娘,會不會喜歡曹兄,最後愛而不得殉情。”
當他這麼一說,毫無疑問被林歡喜白了一眼。
先不說周琴姑娘是不是沒長眼要為曹彰殉情,先說說那曹彰是什麼貨色,哪能得世上女子的真心喜歡。
其實季黎也覺得除非有人眼瞎,不然誰能看上曹彰。
“我昨夜曾到大理寺那邊過問,仵作說周琴姑娘生前被沒有遭受迫害,死因是中毒身亡。”季黎緩緩說道,除了殉情以外,他還真想不出人為什麼會死在曹彰的房中。
而且那日曹彰的房間并不隻有周琴這一個姑娘,那日曹彰醒過來,或許知道悔婚書的事不成,于是乎又尋了一些樂妓在房中。
隻是不知道怎麼了,那周琴姑娘就在其中,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林歡喜問道。
“奇怪?”季黎不明白人說的奇怪是指什麼地方。
“掌櫃的都知道周琴姑娘每日都會點杯茶等人,可為什麼那群整日在茶樓中備考的學子們卻視而不見呢?”林歡喜覺得奇怪,若隻是匆匆一眼倒也就罷了,可關鍵是每日都在的人,為什麼會被人不認識。
“林三姑娘的意思是,那些學子們說了謊。”聞言季黎也思量片刻,确實感覺有些古怪。“可他們為何不說?”
“我那荀州教養過我的老太婆曾說過,人撒謊要麼是和某人有仇,要麼犯錯就是自己。”林歡喜說道,她自上而下審視那群喝茶的學子,鐵定這幾人一定有事瞞着。
“林三姑娘,是覺得那些學子與曹彰有仇?”季黎猜測道,畢竟按照曹彰嚣張的性子,跟誰結仇都不奇怪。
“有仇沒有仇,抓一個問問不就知道了!”林歡喜說道,但又苦惱起來,讓她捉魚容易,可讓她捉對人可就有些為難了。
一邊的季黎像是猜出人的心思,開扇捂面說道,“林三姑娘,在下有個法子,要不要試試?”
望着人那雙桃花眼冒出精光,林歡喜莫名覺得可行。
***
底下的學子們見季黎上了樓,紛紛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總算将人糊弄過去了。”
自從那日雲鶴樓出事,有不少人盤問多少遍,人人為了将來的仕途都守口如瓶,生怕說錯一個字都是錯。
“話說人提及那位周琴姑娘的時候,我們确實見過吧!”被問完話的學子小聲說道。
其中一個青衫學子說道,“确實,那周琴姑娘日日點壺茶在這兒。”
說起那位周琴姑娘,也是個好心腸,不光是在茶樓裡點茶,而且還時常接濟他們這些拮據的窮人。
青衫學子還記得人常常穿着一碧綠衣衫,頭戴帷帽坐在茶樓二樓一個小拐角處吃茶。
那宛似仙女般普度衆生的好人,怎麼就慘死了。
就在青衫學子還在惋惜的時候,身邊忽然有一人驚奇道,“诶!你們看那、那是周琴姑娘嗎?”
青衫學子擡頭望去,正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二樓那個小拐角處喝茶。
“周琴姑娘?”青衫學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上樓想要去驗證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到了人的桌前,青衫學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振了振自己的長袍,随即向人作揖問好,“是,周琴姑娘嗎?”
那頭戴帷帽的女子并沒有回答,而是慢慢拿起茶盞,恰好日光透了進來,映襯人拿着茶盞的纖纖細指近乎透明,讓人一瞧着還以為是哪家還未伸冤的苦命女鬼。
“周琴姑娘,是在下不對,在下既受了你的恩惠,理應為你發生幾句。”青衫學子愧疚着,心中又有疑慮道,“但請姑娘您放心,等我一舉高中,定會為您伸冤!”
說罷,青衫學子便聽見人一生嗤笑,聽聲音不像是周琴姑娘的。
等人擡頭一看,那女子緩緩擡起帷帽,露出一張比雪還要清絕三分的臉,令他那句‘你是誰?’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怕他說一句都會驚擾眼前如夢幻境的美景。
可他沒出聲,那邊的清豔女子卻道:“那就别等了,就現在說說吧!”
那青衫學子一瞧人是在僞裝周琴,便想撒腿就跑,可誰知那比花還要千嬌百豔的姑娘竟然一手就抓住了自己,而且力氣出奇的大,一下就把自己扭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