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曹兄昏迷不醒,林三姑娘這才迫不得已使了這粗魯法子,還望曹兄為了案情莫要怪罪!”季黎将話說得滴水不漏,令氣焰嚣張的曹彰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你們想問什麼?”曹彰咬牙切齒道。
“不知,曹兄近來可認識一位名喚周琴的女子?”季黎問道。
“周琴?”曹彰思索半天,像是沒想起來有這麼一号人,不耐煩地擺擺手道。“我身邊最是不缺美人,看都看不過來,哪還有那閑工夫日日記住人名!”
可話音剛落,那把眼熟的魚刀就落在他的眼前。刀落之時,曹彰隐約感覺到額前小簇須發也跟着落下,那魚刀隻離自己二指之遠,光潔的刀面上還映出他驚恐的神情。
鼻尖隐約還嗅到淡淡的魚腥味,令曹彰不由想起那日茶樓裡被人逼着喂生魚肉的事。
難免一陣驚慌——
“林歡喜,你别胡來!”曹彰氣勢微弱地恐吓着,深怕人下一面就要對她動手。
“曹彰,我耐心你是知道的,你最好把那日之事一清二楚地說個明白,不然我介意再喂你一次魚肉!”說罷,林歡喜拔起魚刀,似有似無地威脅道。
對被喂魚之事曆曆在目,曹彰迫不得已說出那日的行蹤,“那日我就是找個樂妓尋歡作樂,之後你……你就來,然後出了那檔子事……”
“再後來呢?”季黎問道。
“再後來,我不是暈了倒在自己房間裡,不過說起來那日我的興緻特别好!”曹彰回憶那晚,他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而且渾身特别滾燙想要找人發洩,所以尋了三四個樂妓作陪。
“之後呢,曹兄你那房間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季黎再次問道。
“後來啊?”曹彰仔細回憶下那晚的酣歌醉舞,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麼,“我想起來,在那群樂妓裡我像是聽到了哭聲……然後我也沒想太多就睡過去了,誰知道一覺醒來就見到人滿身是血啊。”
“哭聲,難道說是周琴姑娘?”林歡喜猜測道,“可她為什麼要進曹彰的房間,又為什麼要哭呢?”
随即,林歡喜有了一個想法,向着曹彰逼問道,“是不是你逼迫周琴姑娘就範!”
“逼迫?我身份何其尊貴,想要什麼女子沒有,還用得着逼迫?”曹彰不屑道,“還說我逼迫她,你們怎麼不說是她設計想要攀附我的,啊!”
說完又是一鞭子,這一鞭抽得曹彰生疼,眼角都泛起淚花。
“好好說話!”林歡喜警告道。
“好好!”曹彰忍着疼應和着。
一邊的季黎指着跪在牢外的青衫學子,“曹兄可認識他?”
曹彰擡了擡眼皮,看了一眼那青衫學子,似是不認識,“誰?”
見人困惑的神情不像是裝的,于是再從袖口中掏出那角信紙,将小楷字體的‘曹彰’給他看,“那曹兄可對這字體眼熟?”
望着信紙上出現自己的名字,曹彰也是二張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問我胭脂水粉還好,你問字畫當應該問太孫那個書呆子!”
曹彰一提,季黎不禁斂聲,“曹兄,當真不知?這上頭可寫得你的名字!”
誰知曹彰滿不在乎,“那又如何,這世上寫我名字得多了去了,我還要一一收回來?再說出門在外,難免遭人記恨,有多少寫我的名字紮小人的!”
說話間,曹彰的視線又落回到牢外的正跪拜着青衫學子身上,看到人對他瑟瑟發抖的樣子,曹彰不禁笑出聲,“哪怕你們這些學子,也拿我的名字幹過這類事吧?”
聞言,青衫學子抖得跟個篩子一樣,疊不忙地叫道,“怎敢,曹王世子您金貴之身,小的怎敢行此巫蠱之術!”
瞧着曹彰對青衫學子的壓迫,季黎像是看出兩人之間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曹兄,不是說不認識那學子嗎?”
曹彰歎了歎氣,“我自然是記不得那些無關緊要,隻是看不慣,有一日,他們在樓下吟詩作對做作模樣,結果讓他們做情詩豔賦卻是一副肚裡沒有墨水的樣子,于是便壓着他們一同喝了一桶的過水的墨水!”
聞言,别說外面的青衫學子了,就連季黎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都暗沉了下來。
可人的話音剛落,又是兩鞭,這下力道連一旁站着的季黎都被吓着。他看着拿着沾血鞭子的林歡喜,一臉憤恨,惡狠狠的啐了人一口,“不幹人事的貨色,老天爺怎麼就讓你活着了!”
然而曹彰沒有聽見這句話,已然痛暈了過去。
季黎起身對着那青衫學子求問道,“可有此事?”
青衫學子點點頭,“确有此事……”
正在季黎再想問話之時,外頭的一獄卒前來,對二人恭敬作揖道,“三位,周家那邊傳來消息周琴姑娘醒了,得知幾位在查案子,順道送了封信。”
随後人掏出一封信給了林歡喜,林歡喜接過一看,臉色怪異。
“怎麼了?”季黎不清楚信上寫了什麼,隻是看着林歡喜的臉色不對勁
林歡喜将信遞給了季黎,“周琴姑娘想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