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你看你爹,這是還想讓我管着你大哥呢。”說完給兒子夾菜,顧廷烨擰着眉,白玉京又問:“你在想什麼?”
顧廷烨:“娘,大哥的事情,你不能管,既然他恨你,你做什麼他都恨你,他和他姨媽親近,就讓他姨媽管去吧。”
白玉京:“瞧這孩子說什麼傻話,那秦家的小娘子尚未出閣,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她憑什麼管你大哥?”
顧廷烨一笑,不過五六歲的孩子臉上浮現了勝利者的狡詐:“母親放心,兒自有辦法。今日扶楊綠柳敢對您不敬,兒不會饒了她們的。”
白玉京欣慰的看了看眼前的兒子,有一種預感,他知道,這個兒子和自己是一樣的,帶着記憶重生的,要知道,顧廷烨死的時候,已經輔佐過四朝皇帝,死後谥号端封國公,明蘭生的大兒子是直接繼承了國公的爵位外加一個撫遠大将軍的名号的,要顧廷烨這個八十歲的老油條去對付一個二十歲還沒進化成功的小秦氏,那是太夠看的了。
顧廷烨自去忙去了,母子兩的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着。
又過了兩日的清晨,白玉京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女兒,看着面前跪着的‘大女兒’,一旁的是她的乳母韋媽媽,這次韋媽媽倒是對白玉京多了些敬意,看着顧廷煙眼睛紅紅的,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顫聲道:“多謝母親,把我姨娘從莊子上接回來,多謝母親。”
這次顧廷煙對白玉京稱呼已經變成了母親,白玉京笑着說:“快起來吧,地上涼,明兒都臘八節了,凍壞了還怎麼過年?快過來看看你妹妹吧。”
顧廷煙穿着一身新做的妃子紅的新衣裳,頭上帶着的是白玉京送的新首飾,脖子上挂着的是董姨媽和兩個新認識的小姐妹送的金項圈,聽到白玉京的話,扶着韋媽媽的手站了起來走到白玉京面前,看着她懷裡還在吃手的小嬰兒,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白玉京把懷裡的嬰兒給一旁的乳母,摸着顧廷煙的小臉:“父母愛子心切,你姨娘當初也是如我抱着煥姐兒這般抱着你的,無論如何,你也是你姨娘的心肝寶貝,我怎麼能看着你們母女分離呢?”
因為大秦氏的關系,顧廷煙生下來就不被重視,顧廷煙的生母姓趙,是自小和大秦氏一同長大的丫鬟,生下女兒後被擡成了趙姨娘,不過也隻有這麼多了。
大秦氏那個時候也快臨盆了,顧不上她們母女,還是顧偃開那老得不像樣的老娘給顧廷煙請了個乳母,就是現在的韋媽媽。韋媽媽倒是個忠心的,趙姨娘有時候心歪了想不通還會跟着勸,三個女人就這麼在侯府相依為命。
直到顧廷煜出生,全家人都在喜慶這個嫡長子的誕生,全然忘記了還有一個顧廷煙還在嗷嗷待哺。
大秦氏有一日想起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庶女在膝下,索性心一橫,打發這三個女人到莊子上去了。
大秦氏自己就是個病人,連自己生的金疙瘩都照顧不好,更别提這三個人。好在顧偃開還有兩分做父親的責任,她們在莊子上一應吃喝從無短缺,卻也沒去看過一眼。
趙姨娘心疼自己的女兒,帶了書信給自己的家人,家人因為怕得罪秦家隻叫他們自求多福。從而,趙姨娘變得有些偏執,就此也恨上了大秦氏。
大秦氏死後,趙姨娘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高興得在莊子上大喊大叫,外頭人隻道她得了瘋病,隻有韋媽媽和顧廷煙心疼她。
白玉京進門之後,顧偃開原本也沒想起把這對母女接回侯府,還是當時的小秦氏提議,莊子上的煙姐兒挺可惜的,就帶回來吧,至于趙姨娘,她就好好在莊子上養病吧。小秦氏這打的什麼主意,明眼人一瞧便知。她自己親姐姐在的時候不接回來,後媽進門就要接回來?真好笑呀~
是以,那幾年顧廷煙這個裡外都多餘的庶長女,每次在白玉京跟前晃蕩,白玉京就渾身不得勁,直到死過一回才想起來,這事情,又和她有什麼關系呢?自己這心真是奇怪。
顧廷煙:“母親,姨娘這幾年來的病時而好時而壞,清醒的時候人看着挺正常,發起瘋來的時候,自己都打,女兒感激母親把姨娘接回來治病,可是,女兒也怕姨娘若是發病,會傷害母親。”
白玉京點點頭,交代乳母好生看顧煥姐兒,說道:“我還沒見過趙姨娘,你帶我去見見她吧。”
顧廷煙:“母親,真的不礙事嗎?”
白玉京笑着搖搖頭,牽着顧廷煙的手往外頭走去。
顧廷煙住的院子離主屋不算近,路上有丫鬟打傘,天上開始飄下小雪。一路上顧廷煙心裡有些忐忑,因為昨日姨娘剛回府的時候已經有大夫來看過,說現在趙姨娘還算正常,她是見過趙姨娘發瘋的,她真的很怕自己的姨娘對白玉京不敬。
顧廷煙的院子叫東籬閣,小小巧巧的閣樓旁邊一個不大的庭院,三個女人外加兩個灑掃的小丫鬟一個貼身的大丫鬟,再無旁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