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邏輯閉環是成功的,所以白玉京這個時候看着趙姨娘那還沒隆起的肚子在思考:“翠兒,我看着你身子骨也小,你這胎還得多注意才是,等會兒大夫來了,都聽大夫的,他讓你好好補,那你就好好補,他讓你少吃,你就少吃,聽見了嗎?”
趙姨娘認真的點點頭,聽白玉京這話搞得她也有些緊張。
大夫來給她把脈的時候,臉上笑盈盈的,隻說姨娘這胎穩固,少思少慮即可,平日裡按正常的食譜吃,多走動,姨娘年輕,好生的。
送走了大夫給了一封紅包,白玉京開始準備她這院子裡的事兒。
首先,顧廷煙不能鬧騰了,自己親娘懷孕了要好休息好照料,其次,反正家裡男人也不在,也不用伺候了,每天吃吃睡睡走幾圈,剩下的七個月都是這樣。最後,趙姨娘看着白玉京給自己院子裡又撥了兩個丫鬟一個婆子,還有布料若幹補品若幹,還說那個婆子是之前伺候自己藥膳的,進口的東西都知道的,就怕趙姨娘吃錯。
什麼是受寵若驚,這恐怕就是吧。
趙姨娘是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伺候了顧偃開兩回就能懷上,本來籌算着等顧偃開回來自己身子骨養好了再好好賣弄,誰知道,碰了兩次就有了,至于是哪一次有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趙姨娘帶着顧廷煙去白玉京那謝恩,顧廷煙本來心思就靈巧,這個時候見自己親娘和母親相處融洽也十分的高興,哄人開心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說,趙姨娘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也很有觸動。想想自己這半年的日子真的一個地下一個天上,若是能一直這麼下去該多好啊。
府裡頭多了個懷孕的姨娘,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第二天盧氏挺着個肚子上門來賀喜,陳氏也帶着剛進門的媳婦進來說了兩句好話,隻是那陳氏話裡話外多有譏諷,估摸着看着人人都能懷孕,盼着兒媳早日有孕。
趙姨娘此時将養得極好,或許是這幾個月白玉京的看顧,此時又懷了孩子,臉上的肉也長回來了,原來面如菜色現在也白裡透紅了。此時她頭上戴着一朵絹花芍藥,耳朵上追着兩顆紅瑪瑙的耳墜,仔細瞧着,竟有幾分小家主母的派頭。
陳氏瞧着有些更不是滋味兒了,看了看白玉京,當初她早産生煥姐兒的時候差點死過去,這幾個月下來,也是将養得容光煥發。果然有錢才是最好的啊,這麼一想,竟然無端生了幾分悶氣,氣白玉京為何不給她也送些補品讓她也補補。
但是陳氏知道自己這是有些過分了,她隻是個妯娌,人家憑什麼給你送這個送那個的。可正因為她自己知道,所以才張不開這嘴,所以她更氣了。沒說幾句,陰陽了兩句兒媳,帶着兒媳走了。
盧氏隻笑而不語,兩句才說一聲:“咱們這弟妹啊,雖然虛長我們幾歲,可是我看着倒像是白活了一般。”
白玉京:“對了,前幾天,我聽院子裡的婆子說,炳二爺要娶親了?”
盧氏一談起這個臉就拉下來了,甩了甩帕子,“您不說我也是要和您提的,真是好大的臉皮,那姓劉的撺掇着四爺去和清水縣的李通判家談婚。四爺來問我的意見,我說,煊哥兒的婚事都沒個定數,他一個做弟弟的總不好越過哥哥去。況且李通判是壽山伯世子的連襟,說句不恭敬的,咱們四爺是個什麼了?哪兒攀得上啊。要是炀哥兒有幾分骨氣能考取個功名,或許還有幾成把握,就他現在這麼個樣子,我看那是癡人說夢。”
白玉京隻淡淡一笑,看得出自己這位妯娌和老公的感情也是淡淡的,話裡話外都不盼着丈夫好呢,果然啊,夫妻做得久了,都盼着對方早點死。
白玉京:“對了,聽說你給煊哥兒相看中了,是哪家的人家?”
說到這個盧氏臉上有些得意:“這個啊,還多虧了大嫂你,前陣子你不是帶着我走動了一二嗎,席間認識了個黃太太,那夫人面色和藹,一來二去的一問,竟然和我家還有些親,一打聽,家裡正好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性格爽利,為人灑脫,我想着和煊兒那慢吞吞的性格正好補得起來。我就先暗中和黃太太說好了,前幾日我帶着煊兒去鋪子裡收賬,那黃太太也帶着女兒在臨街的茶樓喝茶,你猜怎麼着?”
白玉京一拍手:“怎麼着?”
盧氏笑開了花:“黃小姐瞧中咱家那臭小子啦!”
白玉京笑出了聲:“哈哈哈哈,真可難為你們能想這麼一出了。”
盧氏:“黃小姐的父兄都在倉部任職,不是京城人,是早幾年調任過來的,父兄都是勤懇本分的,黃小姐是家中獨女,也是照着大家主母去養的。我後來打聽了,她能認字,會打算盤,你想啊,家裡的老爺們都是管倉房的,能教出來手裡漏财的小姐嗎?所以啊,我連夜就把四爺從樓子了叫了回來,四爺也覺得這親事可行。我盤算着啊,明日或者後日,就叫人去提親,大嫂你覺得如何?”
盧氏滿臉的喜色,看得出來她對煊哥兒的親事是很上心的,一個後母能做到如此,也是夠可以的了。随即,她讓林海去了一趟庫房,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份禮,是兩隻通體碧玉的翡翠镯子,放在黃花梨的錦盒中,外面裹着紅絲綢,雖然久不見天日,可是拿着對着日頭一比,那真是太好看了。
盧氏一愣,問:“這……這是給煊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