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來了。”
突然脫離了想法,路疏籬的聲音帶她離開了。
“……你不冷嗎?”姜唐摸摸路疏籬的後背,把外套披在路疏籬身上,接過她的粥,“謝謝你出去還記得我。”
“我不記得的話你今天晚上怎麼辦?”路疏籬眨着眼睛,擡起頭看着姜唐。
“其實吃不吃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姜唐擺擺手。
路疏籬無聲地笑笑,她點點頭,“我懂,我有時候也不吃。”
“那可不行,你得多吃點,要不然你這身體又不好,萬一又生點什麼小病怎麼辦,你這快過年了,過年這麼喜慶的日子,生病總是不好吧……”
“你看你,教訓起我來頭頭是道。”路疏籬點點姜唐的腦袋,“你自己又不吃。”
“……”姜唐歎了一口氣,“我錯了,我吃飯。”
路疏籬跟着姜唐來到她的房間,裡面擺着全是畫闆,還有顔料,東西很少,旁邊又放着行李箱。
“你這幾天就要走了嗎?”路疏籬盯着那個角落裡的行李箱問。
“對啊,房東催的緊,不走不行了。”
“……”
“你有地方去嗎?”路疏籬停了很久。
空蕩蕩的房間裡,牆上貼着一張張畫紙,淩亂的顔色,稀奇古怪的霧氣彌漫,把整個房間迷霧填滿,隻有兩人面對面的距離越來越近。
“去我那兒吧。”
“好。”
路疏籬透過窗戶看見外面的月亮逐漸被太陽取代,她身上被日光照耀,第一次喜歡這種暖洋洋的氛圍,很安全,像被包裹了一樣。
身邊的吉他還在那裡擺着,她去到另一個房間,那個房間就要來第二個人了,她要有人來陪伴了。
·
這天正好,秦墜很焦慮,她第一次負責的年會開始了,今天晚上不能有一點錯。
路疏籬看出她的緊張,她伸手拍拍她,“放輕松。”
秦墜堅定的歎了口氣,手撫在心口上,“沒事,我能撐住。”
路疏籬起身點點頭,準備去别的地方核對一下,她忙活了半天,然後去換好了禮服,回到這裡。
時鐘走的很快,所有人都進來了,在看見路疏籬的那一刻都驚了一瞬,他們不敢相信這是路疏籬。
他們知道路疏籬很美,卻沒想到是這樣美的氛圍,她很襯綠色。
莫名有一種孤寂的神感,他們看到的一瞬隻會覺得敬畏。
路疏籬向他們點點頭後離開了,她找到秦墜後,這小姑娘一下就紅了臉,路疏籬覺得好笑,“秦墜,你臉好紅。”
“沒……沒有吧。”秦墜有些局促,她定了定神色,“那個……我剛才都核對了一遍,沒什麼問題了。”
“你很不錯。”路疏籬笑笑。
路疏籬出來後便一直坐在旁邊,在一個角落裡,但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包括林賦言。
他知道路疏籬的美,但此時他有些駕馭不住了,他沒見過她這幅樣子,他以為他給她買的那些禮服已經很襯她了,本以為她會向他要禮服,但她現在已經找到自己的風格了。
她的那句話是真的,她真的不喜歡他,他當時隻覺得憑什麼?可他現在和她站在一起都已經沒了底氣。
一瞬,他收下自己心裡的感受,他聽見自己說:“你對她已經夠好了,是她自己不珍惜,她自己不配,你何苦去為難自己。”
拘泥于過去已經來不及,他隻能逃避,于是他相信了,他也隻能相信了,他說:“對。她該後悔的。”
接近尾聲,路疏籬早早離開後,被林賦言約在一個餐廳裡。
“你後悔了嗎?”林賦言先開口,他開口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是沒有底氣的。
所有絢爛的煙火點燃後隻剩下一地的塵埃,現在林賦言滿臉被掩飾的憔悴就是最好的反饋。
“你覺得呢?”路疏籬似是不經意地一問。
“你肯定後悔了。”林賦言有些癫狂,眼角充斥着紅痕。
“……呵呵……”路疏籬低低地笑出聲,半晌她說,“我不收回那句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她起身離開,離開這個地方,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她給姜唐打電話。
“喂,姜唐。”
“怎麼了?”
“來接我。”路疏籬像是撒嬌的口吻,言語裡帶着簡單的微醺,也許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