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郴:“以前我也這麼覺得。”
“什麼?”景堯沒聽清。
“沒什麼。”沈亦郴朝陽台走去,“你室友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要晚上了吧。”景堯猜測。
其實他可以去校外睡的,他爸媽給他準備了公寓,就在學校旁邊的小區。
但他覺得太冷清了,就沒過去住。
不過今天或許可以去看看?他不可能真在别人寝室賴到晚上,上下折騰也挺麻煩,還要登記,反正都下去了,不如直接走人。
而且住宿舍裡也有些麻煩,晚上打遊戲有室友在也不能開麥。
“看來今晚要浪蕩天涯了。”
“吱吱!”
“不過一個人住兩百平的大房子還是有些許寂寞。”
“吱!”
“雖然我知道邀請你你一定不會同意。”
“吱!”
“畢竟你是一個有家的人。”景堯說,“話說你怎麼突然賣起萌來了,還吱吱?”
他低下頭,和一隻油光水滑的小耗子對上了眼。
小耗子仰着頭,他低着頭,和那雙黑豆豆眼對視了一會兒。
“沈亦郴,”景堯朝陽台上收衣服的人喊,“你宿舍好像進老鼠了。”
沈亦郴單手拎着衣服回頭:“?”
他垂着眼皮往地上一掃,地上的耗子渾身汗毛炸起,吱吱尖叫,就開始亂跑。
景堯被耗子踩了一腳,沒來得及追究當時鼠的責任,那耗子已經蹿沒了影子。
景堯奇道:“咱們學校那麼多貓警衛,竟然還有如此餘孽,不過這老鼠眉清目秀的,看起來不像是流浪鼠啊。”
“之前還沒有。”沈亦郴低頭發了個消息,然後一把拉開室友的床簾,破案了,“是我室友養的倉鼠跑了。”
“嚴謹點,這叫越獄。”景堯從他背後伸脖子去看,“你們把倉鼠養在床上?”
沈亦郴沒空嚴謹,他在檢查自己的東西。
養倉鼠的那位和他的床相連着,兩人的床中間就隔了一個床簾,剛才刷新的地點也在他桌子旁邊,如果倉鼠越獄了,很可能是竄到了他的床上,再跑到地上來的。
書桌還好,沒有遭殃,但是床上就比較複雜了。
床單上撒了幾粒鼠糧,可能是倉鼠含在嘴巴裡帶出來,吐在他床上的。
被子幸免于難。
嚴重的是那倉鼠在他床上尿了。
沈亦郴拎着被子,臉都癱了,閉眼深呼吸好幾次,才把罪證拍下來發給了室友。
他室友驚恐萬狀,哐哐磕頭,賽博請罪。
“對不起沈哥!都是我的錯!子債父償,我會負責的,等我回來給你洗,不不不,我賠你一套新的!”
沈亦郴捏了捏鼻梁,回了句不用,把手機丢到了一邊。
“是不是覺得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生活如此荒謬?”景堯說。
沈亦郴腦袋在隐隐抽痛,不是很想理他。
他在思考今晚住在哪。
大概有三個辦法。
第一個,現在去買新的床上用品,但是等洗完烘幹再換上估計要折騰到晚上了,而且洗衣機是搶手貨,又是夏天周末,還不一定搶得到。
第一個不行。
第二個,原路折返,但外公家有親媽,小媽事件剛過去,他不是很想過去面對親媽。
第二個也不行。
第三……去找個有洗衣服務的酒店,但酒店人來人往,一個洗衣機洗過什麼誰也不知道。
有人戳了戳他。
景堯從旁邊探過頭來:“沈同學,要不要到我家暫住一晚?”
他扔出魚餌:“我家有不用排隊還幹淨的洗衣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