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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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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立春的前一日,他帶着青魇一塊出了城,去替魏老取件法器,回來的路上,就在郊外昏倒在花叢裡的莫子占。

準确來說,也不能算是發現,他是被引去那個地方的。

原本在大道上走着,忽然間覺得有什麼在傳召着他。甚至來不及與青魇知會一聲,聽着對方着急的叫喚,就順着那直覺一路走,兀自拐到了邊上的樹叢裡頭,看見了那個蜷縮在繁花裡的身影。

臉色蒼白如雪,襯得那嘴角的血痕宛若綻放在早春的寒梅。

十七能明确感受到,他的心髒在那一刻漏了一拍。

那個熟悉的氣息其實來源于那人手裡抱着的木劍,以及木劍劍柄上挂着的那枚墜子。然而後來十七拿起來琢磨過一次,沒能琢磨出個結果。

十七當時入住學宮才月餘,妖軀仿佛初生并不穩固,心魂也有問題,識海尚且還有混沌之處,身上盡是未開始褪去的燒痕,屬于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的狀态,本不該損耗這麼多心力和修為去救人的。

尤其這還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明顯是自己把自己作得快咽氣的陌生人,正常來說,能幫着收個屍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十七還是不管不顧地把人給帶回來了。

魏老雖然給莫子占安排了住處,可一開始還是對于他要救這個人這事頗有微詞的,連連問了好幾次他是怎麼想的,他回答了句不着調的:“直覺。”

“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他。”

妖說到底是野獸,難免會過度笃信自己的直覺。

沒有人會喜歡沒頭沒尾地活着,十七雖然從未言說他對于過往的困惑,但心裡也還是不能免俗地會想弄清楚很多事。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對于他而言不一般,這個人可以給他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一個答案,為了這個答案等了足足快有一年,好不容易人醒了,情況卻好不到哪裡去。

這麼短的時間内,這已經是莫子占發作的第三次了。

相比起那已然被養得很好、隻要不再妄動就不會出事的元神,莫子占的心病明顯要嚴重得多。隻要稍有不慎,莫子占就會立即被恐懼所淹沒,似是飽受風摧玉折,容易摧殘。

除卻自身,十七現在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恐懼,畢竟唯有知其症結所在,才能讓心疾得以療愈。

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随意問出口的,至少不能是在這樣一種互不熟識的情況下,随意探查過深,很多事反而會适得其反。莫子占沒有主動去說,十七也不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要挾太多。

他合了合眼,原本懸在喉嚨裡的問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十七這邊啞火了,莫子占這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挨着十七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緩了過來,眼眶還帶着因驚魂未定而泛起的紅暈,執拗地望着前邊的人,似是想要問些什麼,但又實在問不出口。

他張着嘴巴,先前失了聲他其實一點都不覺得那是什麼要緊事,畢竟他沒有那麼多要跟别人講的事,更何況後來還弄了個傀儡出來。

隻是現在不一樣,面對許聽瀾,莫子占有很多的話要說,但他的狐狸傀儡并沒有一塊被撿回來,不知道現在在何處,就算能找回來,他也沒辦法調動靈力。

好在不用他問出口,見他情緒平複下來,十七先一步道:“我的房間在出門左轉的廊道盡頭,相距不到五十步。”

莫子占乖乖點了下頭。

“要是害怕了,那就吹一下這個。”

十七将一枚哨子放到了莫子占手中,而後指尖又在哨子上淩空畫了一道符,上邊即刻出現了小魚的符樣,長得很像他從前見過的妖身。

莫子占看着不由低頭笑了笑,這一笑,徹底把他所有的恐懼都給驅散掉了。

“有了這禁制,隻有我能聽見它發出來的吹響。”十七道。

莫子占一下子感覺自己回到了藏歲小築,從前他魔氣發作得厲害,疼得全身抽搐,一個不小心就會翻到地上去。

動靜太大了,叫師尊察覺。當時許聽瀾也是給了他一個哨子。話雖如此,他總擔心會打擾到許聽瀾,沒真用過幾次,就一直好好收着,收到上頭的禁制失效,就更沒有見天日的時候了。

莫子占剛要把哨子收起來,結果一扭頭發現,屋外邊多了好幾個腦袋。

他打碎花瓶的動靜太大了,附近廂間隻要是沒睡成死豬的,就全都被他招了過來,一隻隻正處于好奇心最強盛年紀的小崽子,瞪大了雙眼,這會趴在門外正你推我我推你地探頭偷看。

莫子占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被十七先生藏在屋裡睡了一年,很多學宮裡的小妖都對他好奇得緊,眼見人總算醒過來,還生龍活虎地一通鬧騰,自然得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使勁看。

正常來說,被一群目光澄澈的小孩瞧見糗事,是個人都會覺着丢臉。

可惜對上了莫子占。他極少會有丢臉這種情緒,畢竟他也沒做過太多丢臉的事,哪怕做了,事很快也會被他糊弄過去,或者被他當成撒嬌的工具,讓别人以為他因為丢臉而感到害羞,以此來讨要一個憐惜。

眼下他自然也是這樣處理的。

他低下頭,耳尖熟了,鼻子用力地吸着氣,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羞澀。

其中一隻小妖嘀咕了一聲:“花瓶碎了。”

“魏老說這個要二兩銀子呢。”

這話穩穩地落入了十七耳中,他下意識往莫子占的發頂瞄了一眼,而後他就瞄見那對熟透的耳尖随着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聳了聳,緊接着就感覺自己的手臂傳來了一陣癢,像是小獸在他的手臂上抓撓。

十七一隻手握着莫子占的手,另一隻手撫着他的背,實在沒辦法空閑出一個掌心供人去寫。動作又不敢太冒進,所以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地把魔爪伸向十七垂在他面前的手臂,寫道:「我賠」

像莫子占這樣用指頭在人身上寫字,不會留下痕迹,也不會讓别人看見,就像是他倆在當着衆人面說悄悄話。

寫完,他就聽十七替他溫聲說道:“等過幾日他情況好些,我帶他去鎮上買新的賠給魏老。”

順便也是帶這個病患出去透透氣。不管怎樣,一直悶在屋子裡,精神難免會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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