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從前他和許聽瀾玩破陣遊戲時一樣。
那會兒不止許聽瀾會給他設陣,他後來偶爾也會嘗試着反過來給師尊也出一點難題。而他的題面很多會藏在與許聽瀾相關的事物。比如有一次他在師尊的門前搞了一道陣鎖,最後成型出來陣圖,就是前幾日他被師尊抓包畫在筆記上的小魚。
隻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稍微将他心底對于師尊的愛慕,宣洩出一二。
一直以來都隻能與師尊保持應有的距離,對于他而言,實在太苦了,他需要悄悄地給自己覓得一絲絲甘甜。
莫子占垂眸仔細看着這醜醜的畫,過了一會,憑着直覺,琢磨着說:“要不,試着将這圖案沿着結界邊緣一路疊過去?說不定龍心處會藏着點什麼。”
吾吾指着那畫滿是震驚地問:“這裡有龍?”
“有,”十七應道。
奇哉怪也,十七居然也能看懂這醜不拉幾的畫。莫子占心想。
雖然隻是一時興起毫無根據的猜測,但十七還是選擇依着莫子占,沿着結界入口的最末端,一路尋到了畫中龍心的所在。他擡手觸于其上,很快就捕捉到了一道有别于結界的靈流。
見此,莫子占連忙邀功道:“先生我厲害吧!”
他這一臉的神氣樣,要是有尾巴的話,估計就和那畫上的狐狸一樣,撅得高高的。
十七臉上勾出一抹淺笑:“嗯,特别厲害。”
得到誇獎的莫狐狸尾巴翹得更加高了。
順着靈流施法,靈障之上出現了一行字:
「布得好辛苦的,大人不可以毀掉,不然我會生氣的,喊我開門就行啦,哪怕地老天荒都給你開的」
字形粗粗的,邊緣還帶了點毛躁,顯然是用爪子寫下來的,落款還有個爪印。
怎麼喊?總不能是直接開口吧?
莫子占瞧着這話,下意識皺眉,心底泛出一種說不出的别扭。因為他從前貌似給師尊寫過一模一樣的牌子,挂在自己的房門前,生怕師尊一個擡手揮袖就把他試着設下的陣給弄壞了,白費了他的一通心思。
如出一轍的撒嬌語氣,讓莫子占越看越不自在,但他終究還是抵不過好奇,試探着小聲喊了一聲:“開門?”
太好了,沒有反應。
等回過神來,發現十七和支支吾吾都在看他,将他難得的犯傻給盡數收入眼中。
莫子占是個臉皮厚的,十七向來不會明着面地取笑他,而支支吾吾是不敢亂取笑,所以這事很快就被在場的人都給略過去了。
這個時候支支忽然靈光一閃,說道:“既然它寫的是大人,是不是應該讓大……十七先生來喊?”
吾吾看了莫子占一眼,忽然間有了十足的聰明勁,連忙道:“你瘋啦!此大人非彼大人,十七先生和狐大仙都不是同一個千歲裡的妖,總不能是個大人就成吧!”
支支完全沒有領悟吾吾給它使的眼色,身子立了起來,歪着耳朵真誠道:“就算是這樣也可以試試吧?反正也沒虧。”
畢竟才幹過傻事,莫子占還是很樂意讓十七也跟着幹一遍的,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點了點頭,笑眯眯道:“我覺得支支說得有道理,先生,要不試試吧?”
哪怕心知這人不懷好意,但十七确實不擅長拒絕這人。
“開門。”
十七的聲音很輕,要是四下的風聲再大些,或許就聽不見他說什麼了。偏偏就在這麼輕的一聲落下後,他們面前的靈障倏然散了開來。
十七嘗試着往前觸去,原本阻擋着他的結界徹底不見了蹤影。
真給開門了,而且還是純靠聲音控制的。
支支吾吾:“……”
莫子占:“……”
十七:“……”
借助留音符之類的玩意,将其刻入結界的核心所在,貌似确實可以辦到這一點。
隻是千百年前的月狐……怎麼會有許聽瀾的聲音?
而且這就開了?
那他們之前是在折騰個什麼勁?
莫子占惱羞成怒,總覺得這月狐在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