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無聲打了個響指,揚起的尾音透露着好心情,“當然是你被我的英明神武震撼到無地自容的時候。”
系統:...應該是被無語到自閉的時候才對。
有關遺囑的話一出,宴會廳内的人瞬間被引線點燃了。
“都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有什麼遺囑?!”
“真的假的,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不會是這一家為了拿到所有家産故意隐藏了消息吧...”
某種意義上,這人算是說對了。
祈雁去世以後,高文進便從她的遺物中找到了一份遺囑,上面寫着隻要高文進撫養“祈安”至成年,便可繼承她百分之五十的财産——但前提是,這十八年内他不能對“祈安”有一絲一毫的虧待。
在發現了這份遺囑後,高文進由最開始的心慌到四處打探消息,而在始終沒有探查到遺囑被委托出去的消息後,他便選擇撕掉了那份遺囑。
事實證明,雖然是步險棋,他卻賭對了,當年祈雁去世突然,沒來得及找到信任的人托付遺囑,隻将遺囑内容上傳到了個人的私密空間。
直到今天,完整的遺囑才被公開于世。
屏幕上是白紙黑字的遺囑内容,耳邊是律師冷漠的話語。
“高先生虐待祈先生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嚴重違背遺囑内容,按照條例,将返還祈雁女士生前的所有财産...”
高文進隻覺得眼邊天旋地轉,頭腦嗡嗡的,尚有意識時,他雙眼憎恨地看向祈安,一把撲了過去——
可他還沒來得及靠近祈安,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反剪控制住了。
“高先生,毆打他人是要拘留罰款的。”,宋星河手上力道不變,語氣沉沉,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不高興。
祈安視線在他手臂上流暢緊實的線條停留片刻,敲了敲系統:“男主攻來湊什麼熱鬧?”
系統預測般回答:“因為他口嫌體正直。”
“不。”,祈安搖搖頭,一臉正色,“因為他太孤獨了。”
系統:...
沒得到回應,祈安再度敲了敲系統,“怎麼,不好笑嗎?”
腦内光球閃了閃,啪嗒一聲熄滅了。
行吧。
感受到系統的抗議,祈安摸了摸鼻尖,看向被牢牢摁住的人,眼底的情緒瞬間被冷然取代。
“高先生,我們法庭見。”
———
開庭時間來得快,也結束得快,祈安方因為有确鑿證據,勝訴是闆上釘釘的事。
結束後,祈安跟律師告完别就打算直接離開,卻被他拉住了。
“本來不會這麼快開庭的,有人在背後幫忙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認識的。”
想到昨天擋在面前的身影,祈安心裡似乎有了答案,“感謝提醒。”
他同律師告别,餘光瞥見不遠處惡狠狠盯着他的人,唇角勾了勾,挑釁地招了招手。
高文進怒氣值上湧,剛想發作,卻忽然收到了一條匿名消息:
“你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嗎?”
他眼神閃了閃,點開了對面發來的地址。
———
陰影與光線交織的小巷裡,闆磚壘起的牆壁灰暗又透漏着樸素。
這裡安靜極了,高文進循着地址找過來,站在巷子口忐忑了幾秒,可随即,想拿回财産的渴望就戰勝了那點不安。
他邁着步子走進,眼睛突然被牆角的光閃了下,伸手遮擋的片刻,一個厚麻袋就這麼套了過來——
“誰?!我告訴你我可是——唔唔唔——”
在牆角等候已久,雙手袖子挽起的祈安将之前被弄髒的毛巾塞進高文進的嘴裡,又用力收緊麻袋。
“沒人告訴你要預防詐騙嗎?”,他憐憫般說了這一句,看着麻袋裡聽出聲音後掙紮地更厲害的動靜,毫不客氣落下了拳頭。
“唔唔——”
“唔唔唔——”
“...”
巷子裡掙紮的聲音從中氣十足到虛弱無力,出夠了氣,祈安踢了下地上的不明物,伸手将麻袋口的繩子解開了一段。
做完這一切,他拍拍手轉身離開,風輕雲淡地像是散了個步。
可天有不測風雲,幾乎是他剛出巷子,就看見了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的宋星河。
“......”
空氣中是良久的沉默。
“系統,我能...”
祈安試探着開口,卻被系統立刻打斷了。
“不,想都别想!”
祈安:...他還沒說要幹嘛呢。
身後巷子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接着,是不堪入耳的辱罵聲:
“狗日的我非要把那混賬小子送進去——”
祈安耳朵動了動,剛準備回頭,就被一把抓住手腕跑了起來。
臉側不斷吹過的熱風中,帶着宋星河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還愣着幹什麼,等着被抓嗎?”
祈安剛想說不會被發現的,可餘光瞥見他因為緊張繃着的表情,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迎着熱辣辣的陽光,宋星河拉着祈安一直跑到了自家車前才後知後覺松開手。
他手背在身後,不自覺揉了揉尚有觸感的指尖。
天太熱,祈安臉上出了汗,細膩白皙的皮膚在太陽下有些晃眼。
宋星河看了幾眼,在對方察覺到視線轉過頭時猛地拉開車門,拿了包紙巾遞過去,“...擦擦吧。”
祈安盯了宋星河幾秒,隐在發絲後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須臾,他接過紙巾。
“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