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陣沉默飄過,秘書看着眼前極和諧的一幕,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最終,他還是秉承着為老闆着想的念頭給祈安搬了個椅子,并貼心放得離病床近了些。
“......”
祈安看着明顯誤會了什麼的秘書,想到床上還生着病的人,終究是坐下了。
不過,他對秘書道:“麻煩幫我買件外套,等你老闆醒了讓他報銷。”
秘書:...
他重重一點頭,“這是自然。”反正報銷的不可能是他。
秘書走後,祈安看着病床上明顯更消瘦了的人,歎了口氣。
他幫人掖了掖被子,想起來今天是運動會最後一天,有個頒獎典禮,便想着拿出手機看下消息。
然後,他就發現,他根本沒帶手機。
“......”
等待了一會兒,祈安将視線移向睡熟的謝易之,果斷選擇掀開被子,在他身上找起了手機。
隻是,手剛伸進對方西裝内口袋,他就感覺身後好像有道視線——
回頭,買完外套回來的秘書嘴巴已經張成了“O”形,眼裡帶着不可思議,細看還有幾分譴責。
“......”
祈安發誓,今日份的尴尬是他這輩子加起來也夠不到的。
最終,他還是借到了手機,隻不過是秘書的。
“系統,宋星河電話号碼給我。”
祈安輸入号碼,點擊撥通,沒過幾秒,對面就接起了,是很官方的聲音:“你好,哪位?”
“是我。”祈安的聲音一出,對面就立刻意識到了,“安安?”
“嗯。”他沒糾結對面的稱呼,隻問了遍頒獎典禮是什麼時候。
“十一點。”宋星河頓了下,似乎猜到他是借的手機:“不在家嗎?”
祈安想了想,還是把現在的情況說了。
電話那頭忽得一陣沉默,久到祈安以為電話挂斷之時,宋星河的聲音才終于傳來——
“我馬上到。”
這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又隐約帶着郁悶,祈安隻覺得耳朵莫名燙了下,挂斷電話将手機還給了秘書。
而等他再看向病床上的人時,才發現謝易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青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一雙淺瞳卻是半刻不眨地看着這裡,内裡隐藏的水霧像一汪玻璃做的水,脆弱又帶着堅定。
謝易之很罕見露出這副表情,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堅韌的,永遠恪守教養,永遠不會主動示弱。
——看着他現在的模樣,祈安心髒很輕地動了下,一時有些怔愣。
“老闆你醒了!”秘書也很快注意到謝易之的狀況,驚喜道,絲毫沒意識到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太對。
謝易之視線緩緩移到他握着祈安的手,縱然知道此刻應該放開,可身體卻像是不聽使喚一樣,無法松開分毫。
終是祈安掙了掙,示意他松開手。
腕上力道一輕,祈安起身,從秘書手裡接過外套穿上,現在已是秋日,天氣轉涼,所幸病房裡并不冷。
謝易之視線不知何時又悄然移到了祈安身上,在觸及男生脖頸上不可忽視的點點紅痕後,他偏過頭,隻覺得刺眼的很。
昨晚祈安帶着宋星河進屋後,他在門外等了會兒,在一直沒等到宋星河出來後,他沒忍住去樓下買了幾瓶酒,然後爬上他與祈安待過的天台坐了半宿。
之後的事已經不太清醒了,他隻記得自己回了家,又栽在了沙發上。
不遠處的玻璃窗發出光亮,謝易之從其上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脆弱又狼狽,一點也不會是祈安喜歡的樣子...
想到此,他眉心低了低,就要起身去整理一下,可剛坐起就被注意到的祈安摁了回去。
男生垂眸看着他,眉眼帶着不悅,“既然生病了,就好好躺着。”
謝易之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沉默地躺了回去。
秘書是知道自家老闆的脾氣的,看似清隽高貴,實則犟起來誰都攔不住,眼下見他這麼好脾氣,沒忍住悄悄給祈安豎了個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祈安終究是沒停留多久,宋星河趕來後,他就被帶着離開了。
看着兩人十指相扣離開的背影,秘書懵了一瞬,有些拿不準地看向病床上的人——
媽呀,他老闆不會是喜歡上了有夫之夫吧...
這邊的祈安和宋星河兩人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他們走出醫院後就徑直打車回了家。
門口玄關處,宋星河垂眸看着身旁脫外套的人,語氣說不上來是吃醋了還是沒吃:
“...你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