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奈鞋尖在波斯地毯上旋出半弧,她雙手撐住桌沿微微傾身,停在恰到好處的社交距離:“貴臣哥、羽鳥哥——”笑意在睫毛投下的月牙影裡漾開,“上次見面還是新年祭典吧?”
水晶簾在理奈落座的刹那停止顫動,桧山屈起的食指在台布輕叩兩下,侍者便如解開提線的木偶躬身退開:“你倒是記性好,很久不見了,一個人來銀座?”
理奈托腮時手鍊滑落腕骨:“給網球部的大家選訓練鞋呢~”指尖在琉璃糖罐邊緣畫圈,“倒是貴臣哥居然會出現在銀座的下午茶廳~”
桧山修剪完美的指尖輕叩鎏金菜單,寵溺得像是用天鵝絨包裹的匕首:“這句話原樣奉還,比不上你更難見。”斟茶的水霧突然模糊了他唇角克制的弧度,尾音裹着大吉嶺茶香。
理奈鼓起臉:“之前可不怪我!分明是你們經常聚會的那家店都不讓我進門的!”
大谷羽鳥杯中威士忌冰塊撞出浮冰般的脆響,暗紅發尾掃過理奈椅背的花紋:“未成年禁令可是某人自己搬出來的擋箭牌,成年後也不見人上門~”
他左臂搭着的沙發背突然凹陷,水晶杯沿折射的光暈恰巧籠住少女半側身影:“而且,小理奈的雷達隻對桧山開啟嗎?”
屈起的長腿不知什麼時候抵住她鞋尖,“前段時間是誰在會員店門口裝不認識我?”
理奈向後仰頭避開若有似無的古龍水氣息:“都打過招呼了,明明是貴臣哥先理我的。”後仰的角度映出她舌尖的櫻色,“上次也是看你在約會才那樣的!”
威士忌冰塊突然撞出浮冰破裂的脆響,大谷羽鳥屈起的食指在杯口描摹她唇形的虛影:“生意夥伴而已,不是約會~”
“倒是小貓咪學會亮爪子了...”暗紅發狼尾掃過理奈裸露的肩頭,“還是交男朋友了,被寵出來的,嗯?”
侍者端上新鮮的果汁,如同理奈耳尖的绯色漫過水晶杯沿:“沒有!”
草莓汁吸管被咬出齒痕的瞬間,大谷用尾戒劃過她發燙的臉頰,冰涼的鉑金圈激得少女猛地側身,天鵝絨椅背的流蘇掃落在地。
“你哥哥這兩年的保護欲...倒比九條家金庫的防守更嚴密。”大谷摩挲着尾戒上未幹的水漬,指腹若有似無擦過她耳後未消的齒痕,“連宴會都掐着秒表接人?”
理奈微微後仰,避開摩挲帶來的癢意:“有和朋友一起出去,不過碰不上你們啦。”
“赤司和迹部?”桧山擡眸的視線止住了大谷未盡的調侃,他聳肩,“倒是會選盾牌。”
“是朋友呀!”理奈攪動草莓汁的銀匙撞出清響,濺在杯沿的嫣紅恰似她暈染的唇釉,“羽鳥哥對高中生們的話題會感興趣?”
她傾身露出狡黠梨渦:“下次帶你去原宿買發卡呀~”
大谷的雪茄剪在指尖旋出冷光,他忽然貼近的吐息驚飛她睫毛上的光塵:“如果是陪小理奈的話...就算是去兒童遊樂園我也會眼巴巴跟上去的。”
桧山執起絲帕輕拭她唇角草莓漬,截斷大谷的話音:“他上周剛收購兩家夜店,你該擔心的是會不會被他教壞的高中生們。”
理奈含着吸管仰頭:“貴臣哥明明隻比羽鳥哥大兩歲...”
她晃動的足尖踢着桧山锃亮的牛津鞋:“但比羽鳥哥靠譜可不止一點。”
大谷笑倒在沙發扶手上,半眯起眼似是而非道:“老房子着火可比新宅刺激多了~”
他指尖的雪茄煙霧突然籠住三人:“要不要賭賭看咱們桧山社長...”
桧山将草莓芭菲推至少女面前,慢條斯理道:“再胡說八道,下次并購案的慶功宴,你就在兒童遊樂園辦吧。”
羽鳥支起的手臂肌肉在深紫綢緞下起伏,交疊的長腿在理奈裙擺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是是是——隻有我一個壞人,全東京就屬桧山社長最光風霁月~”
理奈齒間吸管發出空響,銀匙轉向芭菲,她偷瞄的餘光裡,大谷解開的鎖骨在射燈下泛着冷白,像極了拍賣會上流拍的哥特式匕首,危險卻誘人觸碰。
桧山貴臣看着她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屈指解開領口禁锢:“下午還有什麼安排?”
機械表盤秒針的震顫順着大理石桌面爬上理奈的手腕,草莓果肉在她齒間碾出豔色汁液:“迹部阿姨回國了,讓我去陪她幾天,我待會先回公寓收拾一下東西。”
話音未落,大谷突然扯過侍者托盤裡的手巾,滾燙溫度裹住她沾着奶油的指尖:“這裡沾到了。”
他拇指重重碾過她虎口的月牙痕,鉑金尾戒故意擦過她跳動的脈搏:“迹部家那個小少爺該不會半夜還要查房吧?”
理奈目光閃爍,蜷縮的指尖蹭過對方掌心的槍繭:“是我想念阿姨嘛!”
大谷羽鳥低笑,微麻的震動沿着指尖傳遞:“成年禮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像個偷穿高跟鞋的小孩...”
不過,沒有否認啊...
理奈感到他揉捏指節的力道加重,手鍊卡進兩人相貼的肌膚,吃痛縮手的瞬間,大谷将擦拭過的手巾擲進冰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