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理奈整理頭發的指尖：“喜歡她的人很多，她...很可愛，又有些遲鈍。”

菊丸叼着的烤魚啪嗒墜入醬碟：“部長真的有初戀？！”驚呼震得鄰桌冰桶嗡嗡作響。

“時間必然是在青學之前，這個數據...根據部長的行為推測來看，”乾貞治鋼筆在數據簿洇開墨漬，筆尖懸在某個名字上畫下閉環，“89.2%概率指向...”

不二聽着乾貞治的自言自語，指腹抹過杯沿水霧。

“特征太籠統了！”菊丸掙脫大石鉗制拍案而起，“至少要說清是關東還是關——唔唔唔！”後半句被捂成悶哼。

青學副部長死死捂住菊丸的嘴，假笑如面具：“烤牛舌要焦了大家快翻面！”

“真巧。”幸村指尖轉動的茶杯突然定格，釉面映出他唇角微妙的弧度，“我的初戀也符合這些條件。”

“哈？”切原赤也發出了比青學更大的質疑聲，震得醬碟輕顫：“騙人的吧！你們倆眼光能撞車？”

他反手撐住榻榻米後仰，“該不會是同個女生...”

“我也很苦惱呢，”幸村調整着烤架，煙氣兀地上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競争對手太多了。”

手冢與幸村的目光在蒸汽中相撞，又同時轉向理奈身側。

迹部掌心的杯壁凝出霜花，冰帝校徽在他指腹壓出深紅凹痕。烤網上的雪花牛肉滋滋滲出鮮血，油脂滴落炭火的噼啪聲撕開滿室死寂。

烤爐裡迸出幾粒火星，理奈下意識摸了下頭上的絲帶。

“溫度有些不夠了呢。”不二微笑着往烤爐添了塊炭，氤氲的熱氣模糊了衆人微妙的表情。

“下一個到我了。”越前突然把帽子反戴，打斷了切原想要繼續的提問。

骰子在桌面劃出銳利的弧線，這次指向了同樣正在記錄數據的柳蓮二。

“請展示手機相冊最新收藏的圖片~”菊丸終于掙脫大石的束縛，搶過懲罰卡時差點打翻調料碟，骰子卻不知滾落到哪裡。

柳平靜地解鎖屏幕——是上次U17集訓後聚會的照片，看起來似乎是随手拍下，衆人動作滑稽，而角落裡翻烤章魚燒的理奈露出側臉，背景裡還有半個模糊的迹部身影。

仁王雅治：“噗哩，有趣的數據。”

不二适時遞上新的骰子：“該輪到女生了呢。”

理奈接過，擲出的骰子撞到汽水瓶停了下來。

“二選一，要麼親吻左手邊第一位異性，要麼回答——”向日嶽人自覺頂上菊丸的位置，故意停頓的間隙，空調冷風掃過衆人後頸，“你現在喜歡的人在場嗎？”

空氣瞬間凝固。

左手邊的迹部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腕表秒針走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而右側手冢的鏡片不知何時蒙上霧氣，真絲鏡布反複擦拭的弧度洩露了罕見焦躁。

“我...”理奈睫毛在頂燈下投出栅欄般的陰影。

黑暗如墨汁潑進包廂的刹那，金屬冰桶傾倒的轟鳴裹挾着碎冰爆裂。

少女短促的驚喘裡，迹部的聲音貼着耳畔響起：“别怕，手給我。”

他帶着玫瑰氣息罩下來時，混雜的悶響同時炸開——陶瓷杯碎裂、鋼筆滾落、椅腳刮擦大理石。

當應急燈慘白的光切開黑暗，衆人看見理奈泛白的指節深陷迹部手背，手冢懸在她肩頭的手凝成石膏像，幸村已經快站到她的身後。

迹部自顧自地将少女護在懷裡，視線在黑暗中轉了一圈：“忍足。”

“嗨嗨，我去看看。”忍足往外走去，身影在走廊吞噬成剪影。

“沒什麼問題，隻是跳閘。”光明重臨那刻，忍足放下的牛奶盒在理奈面前蒸騰起白霧，杯壁凝結的水珠恰似她未幹的冷汗。

一聲柔柔的感謝響起，他搖頭笑笑，推眼鏡的反光遮住眼底波瀾，回到位置坐下。

既然沒事，那自然是繼續剛才的遊戲，衆人的視線重新回到理奈的身上。

衆人的目光重新聚焦，理奈指尖在迹部掌心無意識蜷縮，她自然而然地向身邊的人靠去，帶着些求助的意味。

迹部看着她貼近的模樣，喉嚨滾動了一下，垂首的瞬間，越前龍馬爆發的嗆咳如冰錐刺破凝滞空氣。

“啧。”迹部忽然托起兩人交疊的手背，唇峰印上她無名指根部。

這樣，也可以的嘛？

理奈微微張開嘴，心虛地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們，大多數人剛對上她的眼神便移開，想來也是放過她了。

“好了，遊戲繼續。”幸村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骰子不知何時到了他的手裡，轉動間在牆上投下蝴蝶狀的光斑。

這次骰子精準滾向越前龍馬，懲罰卡上赫然寫着：“用嘴對嘴的方式傳遞餅幹。”

他左側的海堂薰劇烈嗆咳起來，右邊的桃城打翻的檸檬水在桌面漫延成分界線，倆個人迅速和他拉開了距離，眨眼便形成無人區。

越前壓了壓帽檐，拿起一塊貓舌餅幹叼住一端，琥珀色的眼睛卻直直看向理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