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否有一日,當她沒有利用價值了,華慕便真的殺了她呢?
鹿莞有片刻的恍神,突然聽見華慕大喊道:“鹿莞,趴下!”
聽到華慕的聲音,鹿莞下意識伏在了馬背上。
一匹雪狼擦着她的脖子撲在了地上,隻差毫厘便能咬斷她的脖子,一擊未得,群狼撲上來咬住馬腿,戰馬哀鳴,鹿莞從馬上摔了下來。
轉瞬間,雪狼已經沖到了跟前,鹿莞盯着雪狼鋒利的牙齒,那東西隻要落下來,絕對會被撕成碎片。
鹿莞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痛苦并未發生,華慕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她面前,雪狼眼中閃着嗜血的光,犬齒嵌在華慕血肉裡,大有咬斷這條礙事胳膊的架勢。
她盯着華慕慘白的臉,血正一點一滴地順着手指淌在地上。
“劍。”華慕咬着牙,喚她。
華慕不能死!
鹿莞不知從哪裡爆發出的力量,哆哆嗦嗦地撿起華慕的劍,向那匹狼刺了過去,一劍又一劍,劍鋒刺穿毛皮的時候,發出令人窒息的聲響,她卻仍不停歇,直到将狼頭都捅爛了。
那一攤模糊的血肉終于松開了華慕,鹿莞護在華慕周圍,死死地盯着觀望的狼群。
随着她擂鼓一般的心跳響起的,是系統潮水般的洗白度提醒。
或許因為這匹狼死狀太過慘烈,群狼竟不敢向前,鹿莞就這樣嚴防死守着,終于等到了沈棠過來。
沈棠并非孤身一人,手裡還提溜着一個小男孩,十一二歲的樣子,器焰嚣張,仍不住地掙紮,沈棠将他朝華慕腳下一扔,想來他便是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見他被抓了,狼群竟嗚咽一聲,夾着尾巴逃走了。
“小子,說,誰派你來的?”沈棠踩在他胸口,大有不說實話就踩斷他肋骨的架勢。
“潑婦,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那男孩仍在努力掙紮:“我可是月氏王耶律牧北,你要是敢傷我,絕對會死得很慘!”
鹿莞想起來了,月氏部落是邊沙十二部之首,月氏人擅禦獸,騎兵尤其勇猛,在關外橫行霸道多年,都惑與希藍便是月氏人,這些年月氏與北乾交好,兩國通商,聯系倒是緊密。
可是随着月氏實力逐漸變強,月氏王的野心也越來越大,逐漸妄想逐鹿中原。在原作中,月氏曾和南楚聯手攻入北乾,孤月城失守,胡人入關後,屠戮百姓,無惡不作。
可她明明記得,書中的月氏王明明是個老頭,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半大孩子?
這算啥?不是小孩變壞了,而是壞人變小了?
“呀,你就是月氏王啊?小娃娃。”沈棠頗為新奇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不得不說,這小孩有些手段,竟能馭獸而戰,确實難纏:“小子,你如此大張旗鼓地攔住我們,為的到底是什麼?”
“你問她!”耶律牧北抓狂地朝華慕吐了口口水,鹿莞立刻變臉,像是要揍他,耶律牧北縮了縮脖子,補充說:“她搶了我月氏聖物。”
“搶了就搶了,你不會好好說話,讓她還給你啊!”鹿莞極其護犢子地擋在華慕身前。
“我怎麼沒好好說?她來搶東西的時候我還勸她不要以卵擊石,結果她二話不說就砍我!你看我這一身的傷!都是她砍的!”耶律牧北氣得嗷嗷叫:“連小孩子的東西她都搶,她還是不是人?”
“他說的是真的?”
華慕點點頭。
鹿莞腦門一緊,她沒有這樣寫過呀!華慕呀華慕,你堂堂大女主,怎麼能幹出這種丢人的事情?
“趕緊給人家還回去。”鹿莞扶額。
“已經吃了。”華慕指指鹿莞:“你吃的。”
鹿莞:“???”
“吃了?”耶律牧北這下真的崩潰了,“這是我月氏百年才得一株的聖物,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稀世珍寶絕惑蓮!你竟然……”他看着鹿莞還腫着的臉,怒吼道:“給這個胖子吃了?”
聽說罪魁禍首是自己,鹿莞捂臉,底氣不足道:“虛,虛胖。我其實很瘦的。阿九!你沒事把這玩意給我吃幹嘛?太浪費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毒藥”啊!華慕個死傲嬌,關心她就關心她,還非要心口不一。
“太瘦了,補補。”
華慕的腦回路太過清奇,鹿莞理解不了。
“吃了也行,你把你自己賠給我。”耶律牧北在地上打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就指望着這寶貝娶媳婦呢,每一代的王後都是吃了絕惑蓮才能生出最健壯的勇士,這可是我們家族的聘禮,你把它吃了,那你就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