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本能地将冰箱跟凍屍體聯系到了一塊兒。
于思彤跟池忱母子情深,而舒寒雲近期根本沒在第七醫院出現……
遊行被勾起了巨大的好奇心,他坐不住了。
當晚,遊行一通電話召來了洛九夜,直接去當初埋葬于思彤屍體的墓地,他準備讓洛九夜定位于思彤屍體的方位。
遊行動用惡魔之眼。
一夕之間,第七醫院污染物血紅的雙眼複現,轟然而至的壓迫感讓謝折銷眼睛瞪大,他對站在巨大落地窗前遙望的容傾嘲諷道:“你又何必縱容他?”
“神界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孽,”謝折銷想着昏睡過去的謝知節,他語氣更加不好,“搞不懂,你為什麼對地獄城的鬼王如此小心翼翼,費這麼大的心思。”
容傾本想動手,後來思索,還是算了,他眼神清明,對謝折銷道:“你要是知道,就不會被廢掉翅膀。”
謝折銷笑了兩聲,“阿傾,殺掉鬼王,煉化他的驚雨刀就能讓你恢複實力,你不心動嗎?”
“梵天的心髒加上驚雨刀的力量,”謝折銷眼底赤紅,“是啊,我都心動。”
“你欠錢,”容傾揭短幹脆利落,“是你欠錢呢。”
“我心動,我當然心動。”容傾幹脆坦然承認,“我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他是我的。”
謝折銷氣笑,“你是說我沒人要?”
“倘若有一日,遊行暴走,真的殺掉你,你還會不會這麼說話?赢了鬼王的心,丢你自己的臉!”
“你别忘了他母親……”謝折銷冷笑,“舒心雨可不是什麼好人!”
容傾心道謝折銷确實上頭,很難跟沒有腦子的人說清楚明白的話。
他眼神瞧着謝折銷時看上去特别有深意,像是在諷刺謝折銷日後多麼晚景凄涼。
容傾其實也沒有見過遊行親生母親莉莉絲女王的真正樣子,但舒心雨如斯模樣,那女王應當是與其完全相反的性格?
大抵是溫良和善,普惠衆生的那種。
“舒心雨,怎麼就是遊行親生母親了?”容傾無奈摁住眉心,“不要見風就是雨。”
“你說我蠢?”謝折銷皺眉。
“……”
容傾思索一下,“二百四十九點九。”
“你說我锱铢必較?”
容傾眨了下眼,他又對謝折銷說了句,“舒心雨不是遊行親生母親,你聽誰說的?”
“我猜的。”謝折銷直言。
容傾:“……?”
他懷疑謝折銷這個腦子被騙這麼多錢,似乎也不稀奇了。
“所以呢?”
“……”謝折銷氣極反笑,“笑話!老子當然不還錢啊!想讓我給那個人打白工,美得他!”
“美死誰?”淩濛不知道何時來到白鴉組的辦公室。
他赢了謝折銷七千多萬,一點也不臉紅耳臊。
淩濛病病的,他圍着謝折銷走了兩圈,就笑着說:“哪個富婆替你付的錢啊?”
“也讓我見識見識呗?”淩濛道:“這社會上一擲千金的富翁少啊,謝折銷你好大的面……有人會替你還錢?”
淩濛擡眼看容傾,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比起床上的那條蟲,你覺得誰好用?”
他沖容傾幫助解決解逢花而來。
而如今形勢确實不算好。遊溯想方設法清掃當年覺醒天賦計劃的某些證人,他哥哥死得好慘這件事,淩濛還惦記着呢。
淩濛捏着衣裳下巴擦着自己的墨鏡,他語氣正式而笃定,“我認真的,容大審判長,你讓我進入白鴉組,我能給你意想不到的許多好處。”
容傾不喜歡滿身恨意的人,他語氣沉靜,緩緩道:“這不是我能做決定的事。”
“那誰替你做決定?”
淩濛冷笑,“你别告訴我,是那個長得美的妖精。”
容傾:“……”
謝折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淩濛故意這麼說,他等着看笑話。
容傾:“你繼續說。”
“怎麼美,怎麼妖?”
淩濛聽容傾的語氣如此正式,他措手不及,一時被噎住,竟然無法搭話。
“你說得對,”容傾語氣認真,“可我确實不是白鴉組的首領了。”
“那你是誰?容大審判長?”淩濛急了,他來替自己求個安穩,沒想到又要被掃地出門??
“我倒貼幹活,行不行?”
淩濛特别實在:“我會打牌,會拖地,會賣慘……不行嗎我?”
容傾沒聽到自己想聽的,心中十分遺憾,他搖了搖頭,一臉扼腕。
淩濛懷疑人生時,遊行進來了。
遊行沒找到于思彤的屍體,他很失望,在看到淩濛瞪視過來後,他眼神冰冷,觑笑看他:“你是解逢花的那個朋友?”
淩濛:“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我金魚腦。”
遊行又說,“你在我腦子裡活不過七秒。”
淩濛急了,“我可是跟蹤高手!打着燈籠都難找的S級異能者,倒貼幹活,不要?”
遊行一個激靈,他看向容傾,心道對方是跟他心有靈犀呢還是如何呢?
他剛剛可是看到了白鴉組下面圍了一大群警衛……
遊行暗罵容傾這損人。
他不喜歡淩濛,覺得這人太假了。
“你這麼虛僞,我怎麼相信你?”遊行直視容傾這麼說話。
淩濛呆滞,他看到遊行對容傾說,“這麼虛僞的人,我不許他進白鴉組。”
“我心裡,可裝不下這種大佛。”遊行冷哼一聲。
天邊下起綿綿的細雨,零星的雨絲飄落進來,落到遊行的手腕上。
容傾也感覺到了一絲微涼。
細雪徐徐的季節,似乎就要到了。
容傾跟遊行撞上目光,他斂眉,微微笑,帶了一絲歲月靜好。
“談談?”
容傾看向遊行,“我跟你單獨說會話。”
謝折銷拉了淩濛在身旁,沒好氣道:“你這條酸淩濛,嘴賤不死你自己。”
“你啥意思?”淩濛滿臉疑惑。
“沒意思。”
容傾很容易捕捉到遊行對自己的注視,他嘴角笑意淺淺,“我跟你。”
剛還很悶的天氣掃來幾縷涼風。
遊行神色慵懶,皙白的臉染上了淡淡的一縷不耐,發絲輕舞,心尖輕漾。
他眉間皺起又松開,說了句:“很煩啊……”
容傾很自然地抱住胳膊,笑着說:“乖,叫哥。”
“哥哥。”
容傾看向窗外。
水霧濛濛的雨,飄到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