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霧深哈哈了幾聲,他看遊行這樣,忍不住打了個響指,把薄沨跟謝淮從籠子裡給拖了出去,幾乎是指着昏死過去的兩個人,十分狂妄地說:“你不是想看看他們兩個嗎,臨死前,我讓你好好看看他們兩個,你不是想看,那你就看個夠吧!”
顧霧深把從顧得白那裡受過的氣招呼在薄沨身上,往死了踢。
“他媽的,你哥哥就是窩囊廢啊,我就是騙顧城隐,又怎麼樣,我就是不滿意,怎麼樣?你哭啊,你給我使勁地哭!”顧霧深看向遊行,露出陰鸷的表情,他手指遊行,猙獰道:“你等會兒就跟他一下的下場,知道不知道?”
遊行有心情跟顧得白開玩笑,“脾氣還挺差。”
顧得白挑眉,覺得遊行還挺上道:“是啊,沒錯,你還挺識時務的。”
“鑰匙呢?”顧得白子彈上膛!
遊行無奈,“我都出走地獄城了,也重傷過,寶庫跟地圖自然是要交給我弟弟保管呀,你不問他,問我,我還真不知道——”
顧得白怒了:“你诓我?!”
“我這不叫诓你,人都送到你面前了,你縱容他出氣,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顧得白怒從心起,“你信不信我馬上現在開槍弄死你!”
遊行:“都可以,我不怕死。”
“這是我最鄙視的東西。”
顧霧深大叫,“我草你媽的,你就這種水平,我告訴你,我就不是騙顧城隐失蹤了,怎麼樣啊。”
“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顧霧深朝遊行豎了個中指,“你真的很差勁!”
“你住口!”顧城隐穿破一切的光霧,出現在顧霧深的面前。
他臉色煞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打擊到了。
“你就是這麼騙我?”顧城隐站定,看向顧霧深,“你就是這麼利用我?!”
“對,沒錯!”顧霧深不太好受,可顧城隐來了,他很意外,“你不就是随時準備殺掉我嗎?你殺啊?!”
“是你自己蠢,你就想要殺了我,”顧霧深說氣話,“你殺了我,就能夠擁有清澈的靈魂了,我不會礙你的眼睛了。”
“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顧霧深大叫:“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這麼聒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錯了,我哪裡錯了?!”
顧城隐看到地上傷得體無完膚的薄沨跟謝淮,已然明白了一切。
“你一直在偷偷吃人類的心髒,”顧城隐極其痛苦,“你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過去的家,毀了我的弟弟!”
“你承認你是我哥哥不就行了,不就吃個人的心髒,怎麼樣啊?!”顧霧深大叫:“我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他們一個是惡魔,一個是要進焚化爐的覺醒天賦者,我哪裡做錯了?!”
“你說啊?!”顧霧深對顧城隐瘋狂大叫。
顧得白覺得吵,警告道:“你住嘴。”
“我住嘴?我長嘴就是要開口說話,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遊行啊,”顧霧深氣急:“你愛錢,見錢眼開啊,我做錯了,我承認自己做錯了,你殺我啊?!”
顧得白輕蔑地說:“殺你,你配我殺你?”
“你力量這麼弱小,能殺我的,寥寥無幾!”顧得白冷酷地笑。
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
顧霧深害怕。
咬牙。
顧得白剛說完。
遊行突然把一顆紅色的心髒遞到他面前,平和地問顧得白,“是這樣殺你嗎?”
“朋友?”遊行右手都是血。
他擺手在顧得白面前揚了一揚。
遊行笑了,“這樣殺你,我是第幾個?”
顧得白不敢置信。
片刻間,顧得白灰飛煙滅!
刷拉一陣飛煙。
顧霧深臉色一白,馬上開始告饒,“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他露出非常驚恐的表情,一度後退。
遊行雙眼變成赤紅色。
幾秒後,顧霧深就感覺到一陣非常強烈的疼痛。
在這樣淡然表情的注視下,顧霧深直接瞎了眼。
遊行看向顧城隐,開口道:“你殺,顧霧深,還是不殺顧霧深,我給你一條路。”
“殺他,可以生。”
“不殺他,他必死。”
顧霧深心中産生一股強烈的恐懼,一下慌亂中拉住了他哥哥顧城隐的手,開始告饒:“哥哥,我是你弟弟,哥哥,我是霧深啊……”
顧霧深不堪一擊。
顧城隐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又在裝了。
他捏住顧霧深的手,蹲下來,跟他說:“你聽話。”
“你要殺我?”顧霧深還是無法從被顧得白壓迫的陰影中,走出來,他隻是被遊行喚醒了内心深處最強烈的恐懼。
幾乎,無法起身。
而這一切,都是很平靜地狀态下發生的。
顧霧深形如瀕死。
他喉結滾動,告饒,抓顧城隐的手,抱歉道:“哥哥,我錯了,你救我,你救我——”
顧城隐把匕首插進了顧霧深的心髒,又說:“對不起,我累了。”
顧霧深的心髒被捅穿。
整個人呆若木雞。
就這樣的,剛還乖張暴戾的惡魔。
一瞬,死掉了。
韓墨宸臉色驟變。
“有話好說,遊先生,”韓墨宸看那些污染者都已經撤退,開口道:“遊先生,我們什麼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要錢,我馬上還給你。”韓墨宸舉高雙手,堆上賠禮道歉的笑:“我很好說話的。”
韓墨宸轉身,“你難道不想知道那些孩子們在哪裡嗎?”
他非常突兀地,感覺到有什麼紮穿了自己。
韓淵待不住。
他拿出匕首,捅穿了韓墨宸的心髒,又說:“你先死。”
“真的,你别說話了。”
韓墨宸不敢置信。
他被自己的侄子,給殺死了?!
韓墨宸瞪大雙眼,倒在地上。
直接,死不瞑目。
遊行深呼吸一口氣,平複有點躁郁的心情。
“好好說話都不讓,偏要發癫,我有什麼辦法?”遊行納悶,“搞得好像是我,欺負人一樣。”
那些污染者們看到老大都死了,哪裡還敢動彈,紛紛止步不前。
遊行神色輕松。
韓淵拍了拍自己的西裝,仍然擰起眉看了眼遊行,問道:“我會負責打掃。”
“錢就留給你自己吧。”遊行罵韓淵,“你很吵。”
遊行轉身就走人了。
他踢了腳地上的薄沨,把顧得白的心髒送他面前,說道:“還不滾起來!”
薄沨聞到血腥味就醒了,看到昏死過去的謝淮後,薄沨哭訴:“我爸爸跟你有仇也就算了,難道你也要讓謝淮死?”
“知道了知道了,你吵死了!”遊行很煩聒噪,又在謝淮的背上點了一把:“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謝淮悠然蘇醒。
聲音沙啞。
“我不是……”
薄沨扶他起來,側在他耳邊說:“我喜歡你。”
遊行眼不見,心不煩。
他看了看時間,剛好是二十分鐘。
遊行走到自己的車旁,吃着快冷過去的麻辣牛肉。
他嘗到很辣的滋味。
就忽然能夠理解,容傾為什麼管他這麼嚴?
味道确實麻辣,可是吃了容易口幹舌燥。
但好吃啊。
遊行看向二三百米遠處的仙女大教堂。
炸彈輪番地引爆,露出沖天的火光,燃滅了,一切孤獨的模樣。
顧城隐,立在火中。
變成了,火骷髅。
淩濛也走過來吃東西,遊行給了他一串最辣的,他聽淩濛說:“二十分鐘,就……二十分鐘?!!”
遊行覺得無聊:“跟你說過了啊,半個小時,綽綽有餘。”
淩濛:“……你好無聊!”
遊行心道淩濛是不是有病。
他沒趣地講:“是啊,确實很無聊。”
流星璨璨地滑落。
光與夜傾墜。
淩濛大叫:“草,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遊行:“……就二十分鐘,不耽誤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