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是個好時辰。
季最吆喝着幾個下屬喂給了屋外的惡獸幾具屍體。
空氣中隐約傳來奇奇怪怪的血腥味,黎黃聞到後趕忙拉開了門窗,又朝騰騰響地櫃子望了眼,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她屏息以待盯着窗外來住的人看了好久。
或許是嫌棄不夠,黎黃扯了褲子,哒哒哒地往外拖着步子跑。
她們這地兒,是個類似于亡靈酒館的東西。
黎黃跑出門前,不忘對櫃子裡的東西喊了聲:“别叫了,等季最發現你你就完了!”
“姓江的,你安分點。”
黑黢黢的衣櫃内,江宛一片憋屈,又雙膝并攏,長歎一聲:“媽的,到底什麼時候能跑出去啊。”
江宛是半路跑出來的。
黎黃因為熟悉這周邊的地形,又看他是個生面孔,這才救了他。
據所知,黎黃在這裡被關了三四年了。
季最囚禁了她,因為有猛獸在此作陪,縱使黎黃再聰明,其實也是回天乏術。
她跑多少次,都會被惡獸給弄回來。
……
黎黃哒哒地跑到屋外,剛她聽到了季最說又要殺人的聲音,便陪着笑臉,“你殺這兩個傻逼玩意兒做什麼,髒你的褲腿啊?”
季最就喜歡黎黃這種舍不得傷人,但性格剛烈的性子。
他摸了摸惡獸探進來的頭,笑了一笑,“黎黃,你不好玩……求人了就知道出來見我。”
“可你,一次也沒有成功過啊……”季最擦着自己獵犬的背,半蹲下身,整個人露出了如沐春風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友善的樣子。
黎黃跟季最相處的模式是有事相求了就和和氣氣。
季最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黎黃,對方當真是一個和善的性子,明明他的狗都要蹬鼻子上臉了還站在他面前維護他……
這怎麼能不心動呢?
雖然,她知道自己騙她後氣到跳腳,可是也沒有辦法,就是這樣子。
季最笑出來,“那好,我就放過這兩個人,怎麼樣?”
“那敢情好,”黎黃要去扶起那兩個少年,季最倏然問:“綿綿跟土豆呢?”
黎黃臉色一僵,噎了下,“有事嗎,他們去上學了。”
季最靠近他,黎黃後退。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季最手輕輕搭在黎黃的臉上,“那是我跟你的孩子呢……”
“你住口!”黎黃控制不住:“誰跟你生孩子,我都還是處女呢,你别把偷我的血造出的孩子稱作為人類——”
“你不配,季最。”黎黃帶走兩個少年,喊了這裡的醫生來給兩個人治傷。
過了好些時候,黎黃一直站在門口貼着不懂,她捏着自己的心髒,胸膛起伏得厲害了,又抿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季最在屋外,他笑着朝兩個玉白的小孩子招手,又隔着門喊:“乖,喊你們媽媽出來。”
黎黃心慌氣促。
簡直是如鲠在喉。
她好想好想自己的哥哥。
可季最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這兩個孩子,也很享受這份親情的樣子。
可黎黃,真的恨透了。
她好想,回家!
·
天空浸潤在灰蒙蒙的霧氣裡,船長吩咐人把副船長給綁結實後,又把他送進海裡喂魚。
副船長着急大喊,“有話好說,船長,我真沒把你兒子送到實驗室去!”
“有話好說啊!有話好說!”副船長大叫。
船底下,深海巨物正在盤旋着,似乎沒有敵意。
容傾踩着點來跟黎燃會和,他把副船長吊在甲闆上。
而副船長被吊起的地方,就是巨物的血盆大口。
黎燃抱起胳膊,呼了聲,好奇問:“你跟這個龐然大物很熟?”
容傾望了望遠方那處。
安安靜靜的。
“這是季舟槿送給遊行的生日禮物。”
黎燃不說話了。
他此刻也不知道容傾想的是什麼,但洛九夜此刻站在他身邊,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他永永遠遠啊,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自己的妹子平平安安!
容傾祭出刀,劈過去。
空氣中傳來嗖的一聲擦響,副船長從空中掉落,摔到巨物的血盆大口裡。
風聲不算大,直到了午夜,開始下大雨了。
被迫住在了季最房裡的黎黃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但是周圍夜色陰沉得很,黎黃也沒有把江宛從櫃子裡放出來。
對方在這裡陪了她幾天,跟她開玩笑,給了她很大的慰藉。
等到過了半個小時,黎黃确定季最去洗澡了,她就偷摸着打開衣櫃的門,拍醒江宛,要跟他說早些離開的事情,可江宛迷迷瞪瞪,半睡半醒間,他陡然驚醒!
一股子後背發涼的氣息讓他精神抖擻!
怎麼好奇怪,聽到了那個魔鬼的咳嗽聲?
當江宛要探頭出去時,被黎黃好氣地打了腦袋!
啪!
“哎呦——”
“噓。”
黎黃關上櫃子門,把鑰匙留給江宛,才小聲說:“等會兒你跟着那兩個人一起跑,就從那個小洞裡,一直往外跑!”
江宛捏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