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邊境的此時,大火焚燒着一切,同時也引起了季最豢養惡獸的暴動!
遊行此刻悲哀地發現,自己拿不到驚雨刀??
惡獸的面孔張牙舞爪,是八條腿八隻手的人頭蜈蚣。
虞浔看到了就說:“遊行?!怎麼辦?!”
遊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留下神之光的緣故,而産生了憐憫,所以催不動驚雨刀。
這個片刻的認知讓他一瞬心殇,那他豈不是去不到極北深淵救自己的愛人?救自己的哥哥?
遊行眼淚不具名地掉下來,“等,等一下,我拿不到我的刀。”
遲言允此時此刻出現,他把遊行往虞浔的手裡一推,請求道:“拜托你了。”
季循路就站在高峰之上,他負手,對着遊行嗤笑,“我早說過了,你會來殺我——”
“我不是為了殺你,我是為了拯救我的朋友。”
“可他讓你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你難道心裡就不恨嗎?”
“你難道,不想見你的朋友盛今諾了?”淩逐臣此刻出場,“我需要你的靈魂作為調劑,以物易物,如何?”
遲言允:“我問心有愧。”
淩逐臣變幻成盛今諾的模樣靠近遲言允,靠近他,臉上露出了一點哀傷。
盛今諾看着遲言允,仿佛是在對他訴說着歉意。
“言允,蛋糕好吃嗎?”
遲言允看到盛今諾的一瞬間就咬牙,可他十分堅定地戳穿盛今諾的虛僞,也刺破他,“你是我的朋友,可遊行,也是我的朋友——”
“這是我欠他的。”
淩逐臣再挨一刀,疼痛叫苦,“為什麼,你們都有朋友?”
“我沒有?”
“我的朋友在哪裡!”
“我做錯什麼了!”
“你們為什麼全部都要這麼對我?!”
遲言允看向不遠處的遊行。
遊行哭了,倔強地哭了。
“難道,我放棄自己的刀,錯了嗎?”
“難道——”
陳寂白此刻上場,他指着遊行痛罵,“遊行,你他媽的就是個雜種!”
“一毛不值的雜種!”陳寂白哈哈對着遊行嘲諷開大,“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惡魔,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你怎麼敢,堂而皇之地以救世者的姿态站到别人面前?!”
遠處淩霧尋聲而來,他大步沖到陳寂白面前,揪着他的領子,他壓着陳寂白,把他的頭壓在地上,重重地捶打!
“這裡面,首先對惡魔獻祭靈魂的不是你?”
“因為你的一己私欲,你要害死多少人?!”
陳寂白哂笑,“你打我啊!”
陳寂白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土,旋即又看向露莎,走向她。
這個過程非常緩慢,陳寂白的腳步聲頓頓。
陳寂白笑起,輕松惬意的笑。
“阿姨我跟你說,你隻要聽你腦海中深淵的話,你就能夠見到你死去的丈夫。”
露莎疑惑,搖晃走了幾步,“真,真的?”
“真的——”
露莎右手掏出藏在褲口袋裡的匕首,迅速地朝陳寂白沖了過去!
“你是陳晔開的兒子!”
“我殺了你——!!!”
露莎沖向陳寂白,陳寂白跟個小醜一樣張開雙臂。
陳寂白笑着,恍若掌握一切盡在手中,
來吧,殺掉我吧!
讓我死,讓我死在這個世界上他哥哥最恨之人的手上!
噗嗤!
陳寂白胸前突然沖出一個人。
陳露殺抱着陳寂白的身體轉了個圈,刀子沒入他的身體!
露莎嘿嘿嘿地笑,眼神露出驚恐。
“我殺掉我的兒子了?——”
“不——”
露莎的眼神片刻清明。
“顧虔!”
“顧虔?!”
露莎要去扶陳露殺了,陳露殺以為她還要發瘋,他搶過露莎手中的刀!
眼中近乎瘋狂,他心中的恨不住奔湧!
陳露殺拿起露莎手中的刀。
手舉得高高,朝露莎的脖子!
捅了下去!
陳寂白吓到失智,喊道:“你殺了你母親,你親手殺了你的母親!”
陳寂白瘋瘋癫癫。
淩霧看遊行遲遲未動,他拼着最後的力氣跟惡魔奮鬥。
韓淵早就趕來這裡了。
因為心疼他受傷的朋友,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救回他。
而這一次,他服用了巨量的k50試劑,來選擇幫助淩霧。
淩霧拿着槍,砰砰地朝着惡獸開槍。
韓淵如有神助,不消片刻,飛奔上前,淩濛對着韓淵大喊:“快回去!”
“不!”
淩濛剛在後方疏散被關着的孩子們,等到一群人蜂擁着走出來,淩霧同韓淵已經引動惡獸去了更遠的地方。此處隻有虞浔陪着一個破碎不堪的遊行,遊行捂着自己的心口,額頭滲出冷汗……
過了幾分鐘,謝折銷突然冒出來——以正義者的姿态。
遊行撩起眼皮看謝折銷,“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做。”
“虞浔,你幹得很好。”謝折銷對扶着遊行的虞浔道:“你真的太棒了。”
虞浔不肯從遊行身前挪開,“我哥哥呢?”
謝折銷大喊:“各位,這就是囚禁你們,制造污染最初的惡魔本身。”
“他就是鬼王!”
“今天我趁着這個空檔,便審判了這個虛僞的救世主。”
“你不知道,他做的壞事,可多了去了。”
“他是現如今,容大審判長最深的摯愛,他肚子裡,還有野種。”謝折銷突然道:“看到門口那死掉的兩個小孩了嗎,那就是他殺掉的。”
遊行咬牙,“你果然是個天生的背叛者。”
謝折銷哂笑,“那你殺我啊,其實你最蠢的就是你沒有早點殺掉我。”
“哈?”遊行臉色蒼白,“我殺你?”
“你算老幾?”遊行站起身,推開虞浔,“你也配?”
此刻,戴面罩的黎黃拿槍抵在了遊行的腦門上,警告說:“你不許動。”
這個場景,恰好,被黎燃看到!
黎燃暴怒!
“你這個畜生!”黎燃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闖進實驗室,剛他派進去的人被幾個人殺得片甲不留!
他還以為誰!
遊行反問:“你是誰?”
“輪不到你關心!”黎黃聲音都變了!
黎燃瞪着謝折銷,“各位,你們要是聽這個背叛容大天使長罪人的話,那我,一定讓各位,随着大火,一起去死!”
此刻,人類中有一個人拼命叫嚣,“殺死惡魔!他太嚣張了!殺掉他,我們人類才能有出路!”
此刻的暴喝猶如利刃般,刺向遊行的心口。
很多藏匿在孩子們,或者是跑出來的人類中的人也開始齊齊大喊,“殺死惡魔,弄死他!還人類世界一個安甯!”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聲又一聲,如嘔啞的弦,彈奏出最難聽的樂曲。
遊行最恨别人背後暗算。
他皺眉,手肘兇狠地擊打黎黃的腰腹。
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遊行反手對着黎黃的胳膊肘一擰!
手直接劈開黎黃的手臂,撕掉她的面罩。
遊行把手槍抵在黎黃的下巴處!
砰!
遊行直接拿槍打穿黎黃的太陽穴,一點也不留情地站起。
他先送了叫嚣的人類一槍,又挨個把那些個準備說話,但舉起手的人,一并弄死了。
遊行手中翻轉槍。
過了片刻,他甚至把驚雨刀扔到了地上,舉着槍便問黎燃,“我殺了你妹妹,你殺我嗎?”
黎燃看着剛阻攔自己的是妹妹,恨氣道:“死了就死了,我還找她不成?”
黎燃指責謝折銷,“你做得太過分了,為什麼,你偏偏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遊行走到廢墟的高處,遠遠看過去,他的神色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謝折銷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驚雨刀下,從不走生魂。”遊行話說起……
陰郁蒼茫的天空中,驚雨刀散發出藍色的光芒。
“我拿你祭天——”遊行催動驚雨刀。
他想起,刀可能是餓了?
謝折銷要跑!
驚雨刀貫穿謝折銷的胸膛!
謝折銷大叫:“容傾救命!”
遊行右手捏穩刀柄,好笑道:“你自己不珍惜,還怪别人?”
“遊行!”遲言允看遊行拿穩驚雨刀,振作起來了,“幾分鐘?”
“嘁——”遊行背後長出白色的翅膀。
此刻在他眼前的,是燎原燃燒的大火。
也是,他結束時間輪回命運的最後一搏。
遲言允話鋒一轉,“歡迎回來,我最忠誠的鬼王。”
幾秒後,很多伸長的手來捏住遊行的身體,遊行對惡獸喚了聲:“您好——”
無數的雷聲暴動,淩逐臣臉色慘白。
遊行此刻突然沖到淩逐臣面前,他扼住他的脖頸,哂笑又狂妄,“你又多了一條我殺你的理由。”
“……我留有最後一絲餘力保護的孩子,你也敢殺?”遊行雙眼泛出赤紅色,淩逐臣牙關緊咬,“你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力氣催動驚雨刀,你不是被反噬了嗎?”
遊行:“你真的是不要臉啊,難道就因為你自己不被愛,所以,你要使所有人都悲哀嗎?”
淩逐臣害怕:“我沒有——”
遲言允退去遊行的模樣,淩逐臣當即反應過來!
遊行趁其不備,趕忙屏息。
燃燒的大火已經侵蝕過來,似乎有烈風相助!
淩霧想以身殉命。
他知道,自己才是淩逐臣能夠不斷存活又複生的理由。
韓淵擋在大火侵蝕前,他抱住淩霧不斷消散的身體。
……
躺在病床前的韓淵求助遊行,問:“你是神,我能不能求你,救救我朋友。”
遊行看着拉他手不肯放的韓淵,才道:“我能夠使人複生,是因為惡魔多多少少有再生的能力,淩霧不是人,不是惡魔,不是鬼,已經跳脫時間了——”
“我問過德古拉了,以命換命,可不可以?”
淩霧被韓淵的身體抱住……
他喊了聲:“韓淵——”
韓淵背後遭受着烈火的侵蝕,他的靈魂,他的心髒,在烈火的灼燒中化為一陣飛灰,撲向橙色的火焰。
“韓淵——”
“韓淵!!!”淩霧大叫。
他的身體變得透明。
淩逐臣終于能夠召回自己清澈純淨的靈魂,拿回自己身體完全的掌控權。
遊行牙關緊咬。
在淩逐臣靠近淩霧的身體時,賜予完全形體狀态的淩逐臣緻命一擊!
淩逐臣痛喊:“——你——!”
淩逐臣心口穿了個大洞,直直地往烈火中深墜。
他發出痛苦的哀鳴,反複問:“為什麼,為什麼?”
而同樣在烈火中已經被灼傷靈魂的解逢花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很是自然地撈起淩逐臣破碎的身軀。
極北深淵之中,他救到了——一個孩子?
小孩子扒着解逢花的手臂哭泣。
解逢花感覺很孤獨,他記起一些事。
從前,他似乎也有這樣的經曆。
解逢花去到極北深淵洞穴的内部。
他急忙跑過去!
洞穴内部堵塞着很多東西!
當時沒有來得及去調查!
結果,那堆着的東西!
全是容傾給他的黑色睡袋!
還有,他蓋着膝蓋的小毯子跟圓圓的抱枕。
解逢花不敢置信,他跑到外面!
淩逐臣正在烤火,怯生生地看着他。